“昭儿来信了。”二婶喜气洋洋,在屋子里无不得意的念道,“昭儿已经去了道台府,正式登记造册,和一帮读书人一起拜见了道台大人,刘道台,昭儿说,他远远的能看到刘道台一眼呢,说刘道台不过年逾四十,官气十足,不怒而威,隔着很远也能感觉到心惊胆颤。”
其实那应该是读书人养的气,和官气。
杨奉先心头有数,对这大魏的情况,多少也有了一些了解,读书人养气,念头浩大,便能百邪不侵,虽然没有一些翻山倒海的神通,但也大大迥然异于常人。
尤其是这刘道台,乃是真正读书读到心里去的读书人,翰林出生,仅次于大儒,所养的读书之气,浩然正气,那自然不是一般人能仰望的。
这杨昭说自己看的心惊胆颤,估计实际情况是跟在人群下边,却膝盖都软了。
这也恰恰是因为他文气不够,读书养气不够,定力就不足,就扛不住别人的“官威”,反之,一些古之大臣,古之名儒,敢于诤言犯上,直冒天威。
即便面对皇室之威,也怡然不惧。
这些人就是读书读到了骨子里,读到了本心里,真正做到了内圣而外王,继往圣之绝学,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的境界了。
“过两天,当朝大儒刘赐,会到省城书院讲经,全省的名流和读书人都会去,昭儿也会去,届时,说是大儒刘赐会向这次全体的新科学子训话。”
说这个话的时候,二婶的脸上浮满了红晕之色,作为杨昭母亲,她与有荣焉,感觉祖辈上烧了高香,才换来有这么一天!
扬眉吐气,光宗耀祖!
读书人,就是好!
杨家三叔他们羡慕到了极点,女眷们也一个个眸子里流露出了羡慕之色,杨老太爷更是唏嘘的语无伦次,最后一连道了几个“好”字,才算是抚平了他的内心。
对杨唯一家,他已经是不关注了,杨昭大大满足了他这么多年想要供出一个读书人的全部心愿。
“大儒刘赐讲课,必定是舌灿莲花,可惜了,我不能一听垂训。”
杨奉先惋惜。
读书名义,但并非说功名就完全不重要,功名也代表一个人的阶层,一个人的档次,接触的人和事务不同,就比如这潭乡的读书人,这些人奚落自己,就没一个真正把书读到心里去的,还汲汲于名利,争风吃醋,互相攀比这种低级境界。
换一个层次的人,就截然不一样。
这恰恰就是因为潭乡的人眼界不开化,小地方,才会导致这么个情况,读书读出这潭乡,才能见到像是刘赐这样的大学问家。
当然,仅仅只是一个秀才,这么远远的在省府书院听大儒讲一次课,可能就是平生唯一一次机遇了。
想要能经常对话大儒,这最次也要考入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