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询问的太多,加上江从喜瘫痪,口不能言,又不是恶作剧人物之一,一来二去就把江从喜“遗忘”。然而,回想与江从喜的“交谈”,江从喜说报复的是个女人,必然是指石莲。
江从喜对此没有丝毫迟疑和思考,他知道真相,可没法告知他人。
但为什么他知道?
江从喜妻子黄/菊花的确殴打了石莲,但照分析,当年石莲没死,所以不是黄/菊花害死石莲。
石莲为什么把其子选为第一个受害者?为什么溺死了黄/菊花,却留着江从喜的命?
只能再继续逆推时间线,回到石莲生前,双方矛盾的起源。
记得曹骏说过,黄/菊花敌视石莲,根由在江从喜身上。黄/菊花总生女儿,江从喜想另找女人生儿子,黄/菊花不肯离婚,怎么办?江从喜就盯上了石莲,村里的寡妇,无依无靠的女人。
在池疏看来,江从喜想找石莲生儿子是真,可垂涎石莲美色更是真。
黄/菊花严防死守,江从喜能甘心?
那么,江从喜做了什么?
会是他从山林里带走了受伤昏厥的石莲么?
池疏需要确认,当即匆匆赶往江从喜家。
江从喜家跟江从平家离得比较近,院门开着,院中的积雪较深,留有行走过的痕迹。在院子靠墙的一侧堆积着大雪堆,显然最初有人来清扫过,后来又下了雪就没人管了。同样,房顶上也有不少落雪,对于老房子来说是危险的。
天气不好,屋内也很暗。
睡觉的房间里,为保暖,窗户紧闭,地上有只炭盆早已熄灭,空气和外面一样冰冷,好很潮湿。江从喜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可他胸前几乎看不到起伏,加之那泛黄消瘦的脸色,一动不动,好似死了一般。
照顾他的本就是亲戚,往常就算了,如今村里出了那么多事,能记得给他送口饭吃就不错了。
池疏探了鼻息,人还活着。
池疏运用了催眠嗓音,将睡眠中的江从喜唤醒:“当年是你将石莲从山林带走?如果是你,眨两次眼。”
江从喜眨了两次眼。
池疏眼神一亮,猜想得到证实,立刻继续追问:“你将她藏了起来?”
两次眨眼。
“她是三年前死的?”因为最早的受害者,江茂禾就是三年前出事的。
又是两次眨眼。
大概是想到死去的儿子,江从喜浑浊的眼睛里淌下眼泪,嘴里啊呜啊呜的想说话。
“她的尸体是不是埋在荒宅?”
江从喜给予肯定回复。
池疏想了想,又问:“荒宅下面有密室?”
又是两次眨眼。
如此,可以确定今天的挖掘没有白费。
同时,池疏也明白了江从喜活到现在的原因。
江从喜把石莲藏起来并非好心,而是为满足私欲。石莲一心寻找失踪的儿子,结果却被强制关了二十五年,不见天日、不得自由,还要忍受思子如狂的折磨,如何不恨江从喜?正是深恨,才夺走他的儿子、妻子,让他瘫痪在床、口不能言,生不如死。
甚至,想到江从喜的瘫痪,池疏大致猜到了石莲的死因。
轻吐一口气,越发觉得凤头村的空气污浊不堪,人心可怖。
下午3点,金冬生、曹骏母子、江茂林金媛媛夫妻来到崖顶山居。池疏几个也纷纷动手,便是赵弘文都扛了工具参与进来清理。山居的两个男员工心有顾虑,不敢靠近,赵弘文没勉强,也没让妻儿靠近。
一行十一人,都是干活儿的生手,磕磕绊绊,效率很低。
不得不说,那些钢筋水泥块实在太沉了,就算两三个人合力,依旧累得够呛。
池疏早先身体不好,进入任务后有所缓解,但体力素质还是很差,最早撑不住。他面色涨红,直喘气,两条胳膊使用过度微微发抖。
5点多,天色就暗了,风也更冷。
众人歇歇停停,总算把废墟清理出来,所有人气喘吁吁,再没什么力气。
“继续吧,一鼓作气。”崇凌担心今夜生变,再者,下面都是土,大家轮流着来,远不如之前辛苦。
且不提池疏等人,金冬生曹骏几个都默不作声,好似行尸走肉,唯有江茂林情绪起伏大,不停的念念叨叨,无法接受这一切。
池疏听说了,在悬赏未果之后,江茂林被村里接连死人吓住了,又重金购船,想要离开村子。想当然,没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