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有些疲惫了，但还是没让吕延走，而是问他：“你想学什么法？”

“我想学内丹法。”

“不行，你的身体学不了。”

“因为那道伤吗？”

“不是，你的丹田破了。”

吕延想起了在永宁村时黑斗笠和龙四对他说的话，都说他的丹田有问题，却未曾想到竟然如此严重，顿时如一盆冷水浇头，沮丧了好久，才惴惴地问道：

“老师，破的厉害吗？能补吗？”

“你的丹田像破麻袋，放个西瓜都能漏出去，无法弥补。”

吕延绝望了，连说话的劲头都没了。

“你学金刚不灭法吧，很适合你。”

吕延别无选择。

“你想学习那种术呢？”青空又问。

“老师，为什么不希望我学毒术？”

“肮脏，邪恶。”

“那我学习外丹吧。”

青空说做就做，连夜就给他授课，从法理到实践，恨不能一股脑塞给他。青空确实不是讲课的材料，似乎也不太关心效果，吕延听得云里雾里，天亮了就被打发回去了。

不知不觉，先师祭礼就要到了。

修真之人岁月悠长，对春节之类的节日不感兴趣，但是先人还是要祭奠的，青云门历经两千多年，成仙的没几个，剩下的都化作了黄土，其中不少人为了门派抛头颅洒热血，事迹可歌可泣，利在当代功在千秋，先烈不能忘，对活人可以不讲情面，对死人可不能不敬。因此每年的清明成了大日子，而且排场大得很。

大考就在祭礼之前进行，凡是没有出师的弟子都要参加，无非是各种比试，大考结束后会放榜，榜上有名的，可以和老师们一起参加祭礼，有缘观摩经典，并得赠法器。

祭礼结束后，弟子们会放松一段时间，老师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清明祭礼，就是换汤不换药的春节。

凡事都有例外，吕延就不必参加大考，他实在没有参加大考的必要，炼丹也不会，飞剑也使用不了，连指甲盖大小的火苗都变不出来，他和凡人有什么不同呢？目前还没有。按照青空的话，他现在的首要之事是调理身体，别的都是浮云。

不过他还是很失落的，出门就被嘲笑，说别人在战斗，他在坐月子，这些人的嘴太毒。他索性就把自己关在青空阁，等到大考结束才出门。

来到道藏馆，和老头下了几局棋，也是兴致寥寥。

老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把嘴放家了？一句话不说。”

他还是不想说话。

“就为大考那点屁事？”

他点点头。

老头嗤笑道：“你棋下得不错，连后发制人的道理都不懂？厚积薄发懂不懂？”

他苦笑，“自我安慰罢了。我的资质，就像让了别人九子，多半的棋理都不管用了。”

“徐徐图之。已经这样了，你羞于见人有什么用？真躲起来坐月子？”

他被说得臊得慌，心中还是不服气，“其实我是着急，不想等死。”

“修真之路，想死的死不了，想活的活不成，听天由命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