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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二:苍白 摊牌

“狄奥多拉。”阿尔费雷德唤妻子的名字,他已经下定了决心,现在,是结束一切的时候了。

“陛下,您喝点什么?”狄奥多拉微笑着问,她并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在她看来,现在的自己才是掌握了主动权的人。

“红酒就好。”阿尔费雷德想如果是梅丽珊克应该记得住自己喜爱的饮品种类。

“嗯。”狄奥多拉示意侍女上前,她和阿尔费雷德分坐在长餐桌的两边,不方便更没有替丈夫倒酒的念头,一如八年来两人用餐的惯例模式。

“朕有话跟你说。”阿尔费雷德轻轻放下刀叉,结果侍女递过的餐巾,拭净嘴角的油渍,又换另一张对指尖如是处理。

“请讲。”狄奥多拉把手伸进浅底铜盆,她餐后更喜欢洗而不是擦。“如果是威廉的事,如你所见,我遵从了您的要求,没有坚持他和克里斯的婚约,反而采用了一个双赢的办法。”

“狄奥多拉,一个把朕的皇储当成牟取权势的工具的人没有资格提起他的名字,特别是那个人还利用他的感情。”阿尔费雷德的声音终于低沉下来。

“陛下?”狄奥多拉猛然抬头,她从阿尔费雷德的话中感受到了深深地不满,那是自结婚以来从未有过的冷漠。

“狄奥多拉,朕思考过很多次我们之间到底存在什么问题,现在朕终于明白了,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现在,朕决定改正这个错误。”阿尔费雷德对上狄奥多拉的眼睛。

“咣当”一声,侍女手中的铜盆打翻在地,水花四溅,可怜的女孩连忙俯下身整理,却听见皇后用一种听起来毛骨悚然的音调说“放在那里,出去。”狄奥多拉不想在人前失态。

“但是,陛下......”侍女是狄奥多拉刚从哈默尔恩乡下找来的女孩,替换回乡嫁人的表姐,没见过什么世面,看帝后如此,早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出去。”狄奥多拉再将音调压下三分,小姑娘怎么抵挡得住?慌忙起身推门出去,连行礼都忘了。

“好了,请陛下您清楚直接的把刚刚那番话的意思表达一遍。”狄奥多拉面带古怪的微笑,落差太大,她有些受刺激。

她本以为阿尔费雷德会因为对威廉里奥的偏爱而顾及他的态度,并因此让步,届时她可以再有动作,甚至在金家族的问题上挽狂澜于既倒,现在怎么在阿尔费雷德的话中听出了要......离婚的意思?

“朕要和你离婚,狄奥多拉。”阿尔费雷德没有在绕圈子,快刀固然一时痛苦,但断的干净。

“哗——咚”。倍于方才铜盆坠地的动静震得天花板吊顶都跳了几跳,狄奥多拉这次直接抽掉餐布,掀翻了整个桌子。

狄奥多拉是将门之女,又是掌上明珠,从来只有她给别人脸色看的份,结婚之后她自觉受的委屈比少女时代千倍还多,但一直碍于身份和家族,不得不忍耐。现在,当面被提出离婚,这对于婚姻观严谨(婚姻观严谨,不是感情观严谨,更不是xing观念严谨)的亚历山大贵族而言,是莫大的耻辱,不可能再忍耐。但她生性高傲,特立独行,所以她不会像其他女子面对这样的事时哭泣,而是直接掀了摊子。

“狄奥多拉,你的教养呢?”阿尔费雷德变了脸色,上流社会出身的淑女会做出掀摊子这种事根本不在他的常识范围之内,哪怕这个女人是他一向桀骜的妻子,毕竟在此之前最过分的直接冲突也不过是冷战。

“教养!我的丈夫已经提出了离婚的要求,我保持那所谓的教养是可以阻止这件事,还是可以缓解自己受到的侮辱!”圣开瑞斯彻教严禁离婚,被判决有效的离婚案视同于婚姻不曾存在,对夫妻双方的名誉都是极大地损伤,但是放在这对夫妻身上,受影响更大的当然是离婚后一无所有的狄奥多拉,而不是对舆论有相当掌控力的阿尔费雷德。

“不能,这个婚朕一定要离。”

“你想都别想,阿尔费雷德,我是你父亲为你选择的妻子,是圣开瑞斯彻认可的皇后!”她有史以来第一次称呼自己丈夫的名字,却是在这样令人唏嘘的情况下,不得不说真的很讽刺,不亚于拿从不信仰的圣开瑞斯彻来维护自己的正统。

“你是我父亲为我选择的妻子,不是朕自己选择的妻子,你是朕认可的皇后,不是圣开瑞斯彻认可的皇后。”亨利选择的皇后,这是阿尔费雷德心中的一根刺。

“我嫁给八年快九年,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宫廷,我有什么不称职的地方么,我对不起亚历山大皇后的身份么?”狄奥多拉历数结婚以来自己的辛苦。

“我们只有克里斯汀一个女儿,我知道这件事不能完全怪你,但是玛格丽特不认可你为彭德拉根诞育继承人,与你屡屡冲突,不会只是因为她对你的偏见,狄奥多拉,她是朕姐弟三人的家庭教师,她为彭德拉根工作了三十年还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如果论宮务,你确实无可挑剔,但是朕不认为做好自己分内工作是什么值得吹嘘的事。”阿尔费雷德铁定了心要离婚,他不介意和狄奥多拉把帐算清楚。

“我抚养了威廉里奥,你优秀的皇储是我的成果。”

“是他自己天分和努力的成果,这份成果还被你拿来作为金家族争权的资本,八年来,你无论何时都把金家族放在彭德拉根之前,你只能记住自己是哈默尔恩伯爵小姐,而不是彭德拉根夫人。”

“我是亚历山大的皇后,我的声望可以比肩拉维尼亚。!”

“所以你连亚历山大的人心都可以利用,‘人民的皇后’,你做你的好皇后的时候有没有记住你还是一个妻子?”阿尔费雷德不肯承认有时他还是很羡慕亨利的,埃娃永远那么温柔体贴。

“只要我是一个足够优秀的皇后,我就已经尽到了作为皇帝之妻该尽的责任,你走出这间房间。”狄奥多拉快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指向窗外。“你去听听你的子民对我的评价,你要自欺欺人么?”

“你受他们爱戴是因为你是朕的皇后,而不是你是狄奥多拉,你尽可以试试看离开了你现在的身份,他们是否还是这样的反应。你所有的荣耀都来自朕,但是你从来没有想过替朕分忧,朕是不是该感谢你只在私下和朕冲突?”阿尔费雷德语速很快,但是并没有像狄奥多拉那样滑到了情绪失控的边缘,他只是陈述自己的想法和观点。

“我不想反驳你,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我的所有优点都是阴谋,我的所有善行都是利用,我珍惜我的家人就是揽权,你还怀疑我的家族和我的忠诚,我关怀自己的侄子自己的女儿就是把他们当成工具,我是这样的女人,你为什么还要娶我?”听到这里,狄奥多拉已经明白了,自己如何解释都是没有意义的,阿尔费雷德心中的狄奥多拉已经是一个定格的丑陋形象,言语是不可能撬开封闭这一印象的钢板的。

“所以朕现在很后悔,当初为了威廉里奥的继承权,同意父亲的交换要求娶你为妻。”阿尔费雷德说道。

“你是为了威廉里奥的继承权娶我,你从一开始就杜绝了我的儿子成为皇帝的可能?”狄奥多拉终于落入下风,阿尔费雷德知道她的心性,这样成婚理由和算计怎么可能忍受,她一定会奋而同意离婚。

“是。”阿尔费雷德干脆利落。

“怎么这样......”狄奥多拉颓然摔回座椅之间,侧过脸,努力忍住流泪的冲动,她提醒自己不能哭,不能输。

阿尔费雷德的指控她都听在耳中。有道理么?也许有吧,她早就不是那个纯粹的狄奥多拉了。但是她如何也不是从头到脚完完整整由黑色染就的啊,怎么说也该是灰色。她是对威廉里奥谋划颇多,但是她是真心对那个孩子好;她是偏心金家族,但是金家族从来没有不忠于彭德拉根;她是有利用人前形象笼络人心之意,但也是真心想当好这个皇后。

“所以,你......”阿尔费雷德等着狄奥多拉答复,狄奥多拉的态度很重要,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反感圣开瑞斯彻的婚姻观,以及亚历山大那个离婚需夫妻双方同意的婚姻法头款头条。

本身亚历山大的这条法律就是为了保护在婚姻中相对出于弱势的一方的权利,更是为了减少因为婚姻破裂造成的民事纠纷以及财产纠纷,更是为了遵循国教的教义。不到万不得已,皇帝不会为了自己离婚而利用自己对议会的影响力废除这条法案。因为他从来不是立法上的绝对权威,议会也绝不是全部服从于皇室,任何一条法律的变动都意味着无数的会议和争吵,中间夹杂着左右议院的矛盾,皇室和官员的争执等等,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可能的,陛下,我不会同意的,您也很清楚,在亚历山大,只要我不松口,您对这桩婚姻的任何打算都不可能实现。”

狄奥多拉说的艰难,这和她听闻婚姻背后的谋划是的条件反射不一样。她对婚姻等同于筹码这件事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必须是她自己的筹码,为金家族谋取利益的筹码,而不是皇帝父子交易的筹码。

但是木已成舟,她固然高傲,却不是没有脑子,现在这个时候,因为心气这种原因一怒之下应许离婚,百害而无一利,她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

“因为克里斯汀?”阿尔费雷德问道。“还是金家族?”狄奥多拉确实比刚成婚的时候成熟了不少,没有跳进皇帝编织的陷阱里。

“两方都有。陛下,我现在觉得和您的婚姻已经不值得我去捍卫,那么我就要去捍卫我女儿的权利,我家族的未来,哪怕要继续维持这段让我现在根本说不出感受的关系,是您把我彻底推到对立面去的。”狄奥多拉正色道。

“朕把你推到对立面去?你从来没有站在朕的一边。”

“不,无论是我还是金家族,一直一直都是站在您这一边的。”

苍白,两个人你来我往之间都觉得对方的辩驳无比苍白。阿尔费雷德不是不信任狄奥多拉的所言,但是金家族现在是否忠诚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金家族代表着亨利,以及可能存在的隐患,他们手中有一个生育了皇女抚养了皇子小皇帝十几岁的皇后,并且已经显示出了将威廉里奥牢牢攥在手心里的企图,如何要求一个皇帝选择投入国家的未来去相信缥缈的人心?

这就是阿尔费雷德的局限,他生长的环境和接受的教育注定了他很难对有威胁的东西付诸信任,并且很难理解他人的心情。他认为皇后天生应该站在自己的身边,而不是给自己添堵,皇后的娘家也一样。

同样的局限狄奥多拉也有,她要求的是信任和感情,无论她再怎么暗示自己统治阶级永远不会像童话里描写的那样纯洁。在她的潜意识中婚姻始终是一种神圣的关系,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互相交托一生,为什么要夹杂过多的理性因素在里面?

而且她看不到阿尔费雷德的雄心壮志,更想不到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把自己身边的事和亚历山大的国家命运联系起来,在这门课程中,阿格莱塔是满分,皇后却注定挂科。

包括威廉里奥,狄奥多拉从来不觉得自己和威廉里奥的亲近是一种触及阿尔费雷德的底线的行为。她所有关于威廉里奥的行动给都是一种暗示,不是阿尔费雷德认为的挑衅,而是提醒皇帝,他们是一个家庭,而她拥有大多数家庭成员的支持。

她艰难的寻找着权势和亲情的平衡,学着成熟算计却始终挣扎不已。在这个问题上,威廉里奥同样纠结,但是他更加清醒,并且坚定的选择相信自己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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