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满是泥泞,包巳骑车经过街道的时候,不能停下来,一停下脚就会放到泥水里去。就摇着铃,让行人躲开。他跑得很快,经过丁香门口的时候,摇下铃,见丁香看过来,就走了。街边围着一堆人,咋呼喊叫的押注下钱,又在太阳底下赌小博。见包巳过来,就喊:“包巳!下来玩会儿!”
包巳摆摆手:说:“下次再玩!”就一路跑了。
回屋打开包裹,是邓姐姐寄来的两包衣服,她不知道包巳家庭成员情况,买的都是成人服装,也有给中年女性衣服,都是很时尚的。包巳摊在床上,给妈妈选了两身,给二叔选了两身,自己留了两套青春版的,剩下的装回包里,塞到床下。选好的装进背包,扔在墙角。继续今天的三万字历程。
丁香来了,一路被人笑话,进屋后,脸上还红扑扑的。包巳开门,先抱住吻一下,才说:“以为你不明白呢!你看看这些邓姐姐寄来的衣服,这包都是给你的,你要穿不完,就给妹妹留一件。”
丁香白了包巳一眼,说:“是给你非洲表妹留两件吧!”
包巳不说话了,自己继续工作,任由丁香翻检。
丁香找出一件帽子,戴在包巳头上,包巳觉得很好,这是一种保暖防尘帽,薄款的针织细毛线编织的,和韩版的风雪帽相似,只是街面上不太流行。
这晚上小年,包巳没有回家。第二天,是二十四,逢集,包巳在十点左右才去邮局,把两万四千块钱取出来,没有暖热一个小时,就送给了任王椿。
老任打了收据,说前天已经立春了,这几天晴好,我去看下地形。时间紧,咱也得抓紧啊!包巳说:“我二十七回家,你二十八去吧!我叫我妈做饭,我爸也该回来了,你们喝一杯。”
“好!不下雨就去。”老任答应到,心情很愉快。家里等着领工钱的、领材料钱的人成堆,都赊了人家一年了,不还账,以后就不好说话了。他还要跑路,先去县城把钢筋搞定,再去窑厂谈好砖头,把票开出来。其它的小事儿就能转开身了。
包巳忙到二十七午后,终于把稿子赶完了。手腕发酸,手指发麻,指头的茧子老厚,烧了壶热水,洗个澡,换上新衣服,把衣服洗洗,不到正月初五,不准备在写字了,就好好玩玩吧!
准备回家的东西,干兔肉带几条,换洗的衣服一包,身边还有三千多块钱,必须随身带着。二叔的衣服,给阿绣带的衣服车子上就绑了两个大包袱,背上一个背包,面前大衣里面还有个小挎包装着一盒干电池和微录机。磁带也得带几盒,包巳就像搬家一样,搞得跟骆驼似的。
锁上门,钥匙没有还给胡校长,熄灭炉子,就回家了。
经过丁香门前的时候,包巳下来,进屋对老爹说:老爹,我回家过年去了,初四再来拜年哈!
丁香闻声出来,说:咱家都是初三来客,你初三过来吧!
包巳说:好!我走了!
见包巳搞得跟个难民似的,丁香说:路已经干了,做两趟带不行吗?
老丁问:你和老任谈好了?
包巳说:谈好了!他明天去看路看地势,老爹你也一起去吧?我骑车子来带你!
老丁说:老任鬼着呢!我去一下也好,他不敢耍把戏,你来早点,晚了街上
逢集不好走!
丁香连忙说:可不能叫爹喝酒啊!喝多了可麻烦了,你一个人可送不回来的。
包巳笑着说:那你一起去认认门呗!
丁香跺下脚,不理包巳了。
经过李宝国肉摊子前,包巳说:“今天是带不了啦!明早你弄个好点的羊筒子,三十斤以上的公羊,用袋子装好,我来带走,猪肉也来些,明天过来带!”
李宝国说:“刚买回来的大骚虎,五十多斤,今晚就宰了它,明早一定给你弄好,羊头你要不要?”
包巳说:“跟上次一样,全套。”说着,脚一使劲儿,蹬着车子就跑了。现在的羊油羊杂,只要是能增加热量的动物脂肪,都是稀罕物。
公路上已经被风吹得干透,路面发白,人来人往的车辆很少,就很平整,包巳虽然带的东西体积大,重量倒不多,很轻便地就到了下路口。土路也干了,除了缓坡要用力蹬,路面被北风一吹,比公路更干净。
包巳进庄子路口,看到包爸正在门口劈木材,抡着个鹰头镢,只穿件毛衣,热气腾腾地。
包妈和包巳有宿世的冤仇,就不能见他。看见他回来,又开始嘟囔起来:“人家学生放假多长时间了,你在哪里干什么?你比校长还忙,搞的都是什么名堂?那些老师吃商品粮,都有正经工作,你在学校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