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洁,福王府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李闲察觉有异,发现守门亲卫消失不见,于是只身去往福王和福王妃卧榻,他小声呼喊,“爹,娘,”却是无人应答。
李闲心中慌乱,预感有大事发生,二话不说,施展轻功出了十六宅。
忽觉后脑处受到猛地重击,就昏倒于地,不省人事。
长云雪山,孤城遥关。
黄沙百战,不破楼兰。
李闲辗转醒来,月色下火把通明,发觉是在长安城的玄武门前;周遭一大群身服各异之人,还有不少金吾卫,个个精神抖擞。
“小郡王,你醒了?”李闲一惊,原来是王府新任统领柳泌!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李闲,左脸那碗口大的火印更是增添了几分惊悚。
李闲顾不得其他人,一眼就看到福王和福王妃跪在众人中央,全身被铁链锁死,披头散发,神色萎靡。他的一颗心仿佛碎掉,“爹,娘!”欲冲过去,却被柳泌抓住。
福王妃转过头来,挣扎着嘶喊,“闲儿,你怎么也来了!你快走!”福王则安如泰山,闭着眼沉声道,“闲儿,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
七八年了,这一刻,李闲终于真正的对福王夫妇有了认同感。这两人,不是他真正的父母,却更胜他真正的父母。
柳泌阴险一笑,“不说出惊天剑的下落,今日你们一家三口谁也不许离开!”
一灰袍道人正声道,“福王,你是朝廷的王爷,好好的荣华富贵你不享,非要私藏着神兵惊天剑,与当今皇上作对。贫道向来不滥杀无辜,只要你拿出惊天剑献给皇上,贫道就不与你追究!”
福王仍未睁眼,淡淡道,“张天师,本王听说过惊天剑,但真的不知晓它的下落,更谈不上拿出来,天师的要求我办不到。”
李闲微惊,这惊天剑竟然引起皇帝的觊觎!
柳泌身后一人挥剑道,“张天师仁义,老子可不在乎甚么江湖规矩!李绾,老子先砍了福王妃一条胳膊,看你交不交代!”
李闲听出了这声音,正是那晚抢夺袖中剑的地煞李英!那晚李英自称是“不良人”的校尉,那这柳泌岂不也是不良人校尉?似乎身份还更高。
李闲对李英喊道,“不要!”
“哼哼,小福王,不砍她,砍你也行啊?”
“好,你来砍我的罢!”
福王妃惊恐道,“不要!闲儿,你要好好活着!”
又一青袍道人开口,“李校尉,既然惊天剑是江湖之物,咱们还是按照江湖规矩来办,先礼后兵,再动手也不迟。”
李英“哼”了一声收起长剑,“那就看在华阳真人的面子上,先礼后兵罢!”
福王忽然大笑,“哈哈哈哈,正一教、少阳派自诩为名门正派,想不到如今一个个都做了朝廷的走狗!”
灰袍张天师义正言辞道,“福王此言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等江湖人士,亦是皇帝的子民,何来走狗一说?”
福王冷哼道,“哈哈哈哈,莫非王土?张天师内功深厚,为何不去摆平再次叛乱的河北藩镇?”
少阳派华阳真人道,“福王言重了!藩镇割据岂是张天师一人就能解决的?”
柳泌恶狠狠道,“张天师,别和他废话。福王,明人不说暗话,本校尉敬你是皇叔,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柳泌身后一中年太监忽然发作,飞身冲出,剑光一闪,福王的右臂坠落,肩头喷洒一片血雾!
福王疼痛,面色凄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