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哭,催命鬼似的,要哭到堂院里哭去,哭的整个天津家喻户晓你也算没白委屈。”
赵涛这一说,何清清还真不哭了,倔强的叮咣、叮咣踩着高跟鞋,也不搭理赵涛,径直走向屋内的电话旁。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今天太反常了,他非常了解赵涛这个人,这个人既能忍又喜欢做表面文章,尤其在外人面前赵涛向来是会给自己十足面子的,这也是她嫁给赵涛的原因。
那么,今天他这样发飙只可能有两个原因:
第一,他外面有人了,还是一个比自己背景更强的女人。
第二,工作上出事了,而且是出了天大的事,大到连自己的后台都保护不了他的事。
何清清确定不了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既然第一件事证实不了,那就先试着证实证实第二件事,也算给娘家人告个状。
“喂,张妈,我是清清,叔叔在吗?”
张妈是杜府的下人,在杜府工作了一辈子,所以对何清清也是比较熟悉的。
“清清啊,好久你也没往这里打电话了,你叔叔经常提起你,都想你了。”
“张妈,我在天津这边挺忙的,一时耽搁了和叔叔的联系,现在叔叔在吗,我亲自向他请罪。”
“哎呦,清清啊,真不凑巧,你叔叔这两天去了南京。”
“南京?”何清清有点差异,叔叔从来不离开上海,一般只有别人来拜访他,他很少离开。
“叔叔怎么去了南京?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吗?何清清着急的追问。
“好像走的时候听杜先生说了一句什么去南京吊唁,当时我还在想什么人这么重要,值得先生亲自跑一趟。”
“吊唁?”
何清清心里咯噔了一下,南京值得叔叔跑一趟的人并不多。
“张妈,你可听说是谁去世了?”
张妈支支吾吾的回忆着说“叫……叫……叫什么力来着的,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不过听杜先生的跟班无意中提起来好像说是什么局长。”
“戴笠?”
何清清脱口而出,说完直接吓得自己一身冷汗。
“对,对,对,就是他,哎呀杜先生对这件事可上心了,一大早就……”
“咣当”
何清清手一松,电话掉落在柜台上,整个人愣在了当场,只留下对面张妈自言自语的声音。
过了良久,何清清低沉的声音问赵涛:“戴先生走了?”
赵涛叹了口气说:“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三天前。”
“表姐夫怎么说?”
“说个屁啊,不知道上层出了什么差错,居然让郑介民接了戴局长的班。
何清清听完,又一次瘫坐在地,要说刚刚被打在地是肉体上的痛苦,这一次瘫坐在地可真就是灵魂的折磨了。
“完了,完了,老赵,你说新上任这个局长会不会查我们?”
“唉,板上钉钉的事儿,新官上任三把火,无论怎么烧,这头一把火恐怕都跟咱们脱不了干系。
清清啊,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该转移的资金转移,该收手的收手,该打点的打点,千万别舍不得花钱,还有你叔叔那里,还有你表姐那里都要探听虚实,能活动的活动,实在不行咱们就去新加坡,那边我有关系。”
“老赵,你都开始考虑后路了?真的到这个地步了?”
“清清,自作孽不可活啊,这两年你在天津都干了什么谁不知道?早就说,让你小心着点,让你别太张扬,以往你就是不听,你总觉得有靠山谁也不能把你怎样,可现在那?树倒猢狲散,有多少你得罪过的人就等着这一天那。”
清清的心已经沉到谷底,又哽咽着问:“老赵,不行去叔叔那吧,叔叔人缘广,关系大,应该总能把这个事情解决了的?”
“你说杜先生啊?恐怕他现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啊!”
何清清听完赵涛的话又一次浑身瘫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干过的肮脏和龌龊的事情,无论哪一件追究起来,自己恐怕都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