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幼音身下是地板身上是热烫紧绷的人。
他没有章法地拼命把她往怀里收,控制不住力度勒得她很疼。
她下意识推了一下,他僵住下一刻就手脚并用把她缠得更死恐惧一般粗喘着揉弄她软绵绵的四肢恨不能压进自己身体里。
秦幼音心脏要撞出胸口再次抵住他的肩,想撑开一丝呼吸的空隙。
顾承炎感觉到那双抗拒的手一下下推开的动作像是刀尖在他心上捅出血洞他哽咽着埋在她颈窝里,胡乱亲吻她的脸颊耳垂蔓延到纤秀细嫩的脖颈张口咬她咬完又伸出舌尖讨好地轻舔无措求她:“别推我我疼……”
“媳妇儿我好疼”他满身是汗,嗓子里滚着粗粝砂石“你关心关心我,你问我一句问我为什么疼我全都告诉你。”
他昏昏涨涨分不清时间长短,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等了很久,呛得胸腔里空空震动,绝望问:“一句都不行吗?”
秦幼音被他搅得沁出泪来,艰涩张开口。
他不让她有说话的余地,眼睛在她脸侧蹭出淋淋的湿。
“秦幼音,你怎么能这样……”
“我下午说的都是气话,我是想让你哄哄我,你就算反驳一个字,我肯定也马上就好了,”他断断续续地咳嗽,“我特别好哄,你试一下就知道。”
“为什么连试都不试,就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不让我再跟着你,以后不要我了……”
秦幼音眼前被水糊的一片氤氲,喉咙里辛辣刺痛,揪住他背上汗湿的衣服。
他一声声问。
“你生我气了,不是真的跟我分手,故意吓唬我的是不是?”
“我做错事了,我道歉,你原谅我行吗?”
“我不应该总想让你关注我,不应该嫉妒……嫉妒别人跟你一起排练,嫉妒你亲手……亲手给别人系领带,”他紧紧咬牙,“不应该因为她们说你和别人相配,就随便发火……”
他说不下去了,咳得止不住。
秦幼音终于搞懂了他一整天那么反常的原因,手臂交叠,哭着抱住他,在他背上反复地顺。
顾承炎用力箍着她,一门心思往她颈边挤,带着浓重酒气的唇到处乱磨,在她甜香的皮肤上又亲又咬,贪婪吸吮她的温度。
秦幼音颤栗着躲。
顾承炎惊惧地停下,用毛茸茸的头贴着她拱:“别躲我……”
“全都是我的错,媳妇儿,你打我骂我吧,或者别的,什么都行,只要你能出气,”他略微抬起一点,血色的眼不安盯着她,“就是不能分,不能不要。”
“你不喜欢的,我改,我今天破戒骂人了是不是,那你罚我。”
“罚我腿疼也不许吃药。”
“你再说句喜欢我,喜欢一丁点就够了,要是实在不喜欢,那你先就骗骗我……”
“骗骗我也行啊……”
秦幼音疼得顶不住,冰凉手掌覆在他头上,抽噎问:“你的腿,腿到底怎么了。”
顾承炎听到她的问话,愣住。
她关心他了。
所有堆叠的情绪,酸楚委屈,煎熬苦涩,在这一刻全找到了出口。
顾承炎蜷缩着抱紧她,一字字倾诉:“你从速滑馆走了,我去追,跑到中医楼外面,看见别人出来接你,还要从后背搂你肩膀,太生气了……腿上力道就没用对。”
“膝盖很疼,疼得挺不住,追不上你了。”
“我在外面长椅上坐了两个多小时,才能站起来,进去找你,看见你在给他系领带。”
他又重复一遍:“你给他系领带……”
秦幼音顾不上什么领带不领带,马上要起来去看他腿,顾承炎骤然感觉到她挣扎,吓得一把搂住:“我不吃醋,不吃醋,你别走……”
她干脆把手伸下去摸,拽起他宽松的裤腿,碰到膝盖,伤处明显肿着,轻轻一按就陷下去。
他闷哼一声。
秦幼音急出眼泪,不容拒绝地推开他站起来:“我去楼下给你找药,上次我看见过有喷雾,先消肿,明天我跟你去医院!”
她跑向门口。
顾承炎眼廓通红地看着她越来越远,踉跄爬起,忍着剧痛追上去,从背后把她扣到胸前,肩膀撞上门,连拖带抱地把她往床边带:“不能走……”
“是我的,不能走!”
他刚才那点理智被酒精烧得一空,吐息颤抖,不顾她反抗,把她压到床上,拽过被子把自己跟她裹在一起:“我不上药,不去医院,我腿也不疼,我只要我媳妇儿!”
“你别想借着机会,把我媳妇儿带走!”
“我媳妇儿可喜欢我了,舍不得跟我分开的……”
他念叨着舍不得,声音越来越轻。
高度白酒的作用终于冲破极限,他意识开始不清醒,眼帘沉落下,手上仍然丝毫不松。
床很软,他很烫。
秦幼音在他的字字句句里彻底瘫成水,一动也不想动了。
就这样吧,药明天再上,医院明天再去,堵在心里的那些话,都等明天再说。
今天晚上,就跟他待在一起……
秦幼音乖乖躺在他怀里,转了转身,主动把脸埋在他轰轰震动的胸口,手臂搭上他的腰,缓缓收紧。
她闭上眼,在被子里听他的心跳。
还有什么不确定……
心早就被他绑得死死的,才会受不了他发火冤枉她、赌气说狠话,以为要失去他了,害怕得无所适从,确定他那么在乎她,又觉得全世界都重新活了过来,不再是一座漆黑牢笼。
她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明明是……
喜欢到不行,却不敢承认。
秦幼音仰头,把睫毛上的水雾蹭在他下巴上,她看着那片湿润,忍不住渴望,凑过去,小心翼翼落下浅浅的亲吻。
顾承炎醒过来的时候,头疼欲裂,一下一下仿佛有刀斧在凿。
全身酸痛到散架,膝盖上的神经突突直跳,手臂也僵到发麻。
他皱眉扛过这一波疼痛,心里的折磨就立刻找上来。
音音……
昨晚,音音来了,后来她要走,肯定是他失控又做了错事。
顾承炎猛地睁开眼,马上要爬起来去找她,身上一牵扯,才惊觉手臂沉重,怀抱里有一团绵软的热源,正在暖暖烘着他。
他呆住,一下也不敢乱动,僵了半晌,才不敢置信地掀开被角。
小孩儿睡在他臂弯里,短发蹭得散乱,长睫毛低低盖着,被干涸的泪黏成一缕一缕,脸颊上泛着被子闷出来的红潮。
顾承炎呼吸都停了。
她睡得很沉,乖巧无邪,老老实实偎在他怀里,还懵懂蹭了蹭。
顾承炎凝滞的血液轰的撞上头顶,倒回床上,一把拥住她。
他凑上去亲她眉心鼻尖,还想吻她唇角,忽然意识到自己醉了一夜,身上全是难闻的酒气,哪有资格污染他的宝贝。
洗澡刷牙,必须现在就去。
顾承炎恋恋难舍,心里也还慌着,不知道秦幼音会怎么对他,他又反复亲亲她的脸,极尽小心地抽出手臂,下床进浴室,用最快速度把自己清理干净。
带着一身水汽出来时,他看到秦幼音翻身,紧张地光着脚赶紧往床边跑,不小心勾到了墙边的东西,扑通连响。
他停住不敢动,确定秦幼音没醒,才舒口气,低头。
脚边是……两个袋子,还有媳妇儿天天随身背的包,现在全敞开了,里面的东西掉出来。
顾承炎蹲下,意外发现袋子里居然是崭新的衬衫和领带,衬衫正好是他的尺码,他心跳飞快地抱起来,藏进衣柜最下层。
不管,肯定是给他的,是他的礼物!说什么也不会还回去!
他又回到墙边,想把媳妇儿的包收拾好,捡起地上散落的一厚摞打印纸,一张张捋平,起初以为是她的上课笔记,直到他在某张纸的角落里,看到了她写下的几个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