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腾飞道:“那个人戴着斗笠,我没有看清……是个挺高大的男人……娘,一定是他给的药丸有问题,你快去告诉皇上,让他放了爷爷!爷爷是无辜的,爷爷没有犯错!”
姜静芬此时感到头晕目眩,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尽管天已经塌下来了,她也拼命装作平静的样子问道:“腾飞,是你亲手把来路不明的药丸下到火灵芝汤里的吗?”
张腾飞胆怯地点了点头,随即惊恐地说道:“娘,我不是有意的,那个人告诉我是强身健体的药,我才下进去的。你一定要救救我,别让皇上把我抓起来!”
姜静芬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问道:“你还记得那个人的特征吗?比如他说话的声音,他的穿着打扮,他的言行举止,你记得多少就说出来多少。”
张腾飞想了想道:“我就记得他的右手手背上有两道疤,交叉在一起。”
对于姜静芬来说,儿子提供的这条线索还是太苍白无力,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更何况,如今的皇上也没有耐心听她的解释,不管怎么样张家这次都在劫难逃,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将年幼的儿子推置危险境地?
姜静芬安抚了一下张腾飞,让他不要紧张,并宽慰他爷爷不会有事,便开始麻利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可还没来得及逃走,赵德顺便手捧圣旨,身后还跟着刑部尚书王岩和一群刑部的办案人员,气势汹汹地来到了张府。
张府上下一百多口人齐刷刷地跪地接旨,不过在此之前,姜静芬让儿子张腾飞躲到了茅厕里的粪池中,并吩咐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去,等夜里无人时再逃走,并吓唬他若是不听话会被恶鬼纠缠一辈子。
张腾飞躲进粪池的时候,赵德顺便宣读了圣旨,皇帝果然没有留情,把张家定了个谋害太后的滔天大罪,株连九族!
张府一百多口人,包括姜静芬都被抓起来关入了大牢,择日行刑。
临走前赵德顺发现少了一个人,便质问姜静芬,姜静芬说他儿子两日前就失踪了,张府的下人接旨前就与姜静芬对过口供,全都不约而同地说张腾飞失踪了。
王岩立即下令让手下人搜查张府,结果也没有任何发现。他们这才作罢,将张府的人统统带走。
回宫的路上,赵德顺和王岩同坐在舒适的马车里。
王岩道:“这次张文景是必死无疑了,他一死,太医院院判的位置就非曹世仁莫属了,他费了那么大功夫,经常趁给太后调理身体的时候加入相生相克的凉性药材,让太后逐渐中毒,可是这种药材本身无毒,又积少成多,极难察觉,就算皇上彻查也根本查不出什么,这个黑锅正好顺手推给张文景,谁让他的孙子那么蠢呢。”
赵德顺道:“曹世仁就是个贪婪无义的东西,他的眼里只有利益,为了利益,他连他的师父都能陷害。靖远王只是许给他一个太医院院判的位置,他就能立即背叛张文景,这种人着实可怕啊。”
王岩道:“太后一直独揽政权,皇后是她的外甥女,太后一死,她们萧家风光无限的好日子就该到头了,而张文景虽然只是个太医院院判,但他的堂兄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张桓,张桓也是太后身边的人,这次张文景犯下诛九族的重罪,张桓也理应被诛,可皇上暂时不会动他,虽然他平安无事,但重创则是免不了的。靖远王真是老谋深算,只靠一个小小的御医,就将最头疼的两个政敌给解决了,可谓一箭双雕呀。”
赵德顺道:“太后一死,张桓再一受重创,皇帝就接连失去了两把保护伞,这样靖远王瓦解他的势力就容易多了。”
王岩道:“你我虽然为靖远王办事,但眼下明面上毕竟还是皇上身边的人,稍不留神就会有性命之忧,凡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赵德顺道:“皇帝整天只会舞文弄墨,他比起靖远王的深谋远虑可差远了,这个天下迟早是靖远王的,只要我们跟着靖远王好好干,到时候他不会亏待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