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王上,老臣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郭开一副为难的样子,引得小于子眉眼一跳,暗骂他老狐狸。
“郭相国,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赵王坐回到王椅上,看着郭相国说道。
“老臣,请王上屈尊,移步到这里,与老臣席地而坐,共饮此酒。”说着,郭开一手拿着美酒,一手捧着碗,向前走了几步。
“大胆郭开,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要王山屈尊纡贵,与你席地而坐,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小于子声音尖锐,嗓子却粗,似是男子,又似女子,郭开一听之下,不由得寒毛直竖。
“无妨,无妨。这里又没有旁人,寡人这就下去和郭老师喝一杯。”说话间,赵王从王椅上站起身来,走下石阶,来到了郭开面前,坐了下来。
“郭老师,我们有多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赵王从郭开手中接过碗来,仰起头,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
“自从公子成为王上以后,老臣就再也没和王上喝过酒了。”郭开举起酒坛,又为王上斟了一碗酒。
“如此说来,已有八年之久了。”赵王混浊的眼珠闪了一下。“还记得,那时候你是我的老师,寡人还是你的学生呢。”
“还记得当初公子高热未退,神智未清,我急得就和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我从仆人那里接过粥来,一勺勺的喂给公子,手都躺肿了。”
赵王声音哽咽,把酒碗递到了郭开面前,“老师对迁儿的照顾,迁儿没齿难忘。”赵迁停顿了一下,复又说道:“老师,如若这次侥幸打退秦军,我想退位让贤,你也告老还乡,咱师徒两安安静静的,过些平常日子,可好?”
闻听此言,郭开心头一震,他抬起头细细的打量了赵迁一翻。赵迁还没到三十岁,已是皱纹满布,两鬓斑白,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若不是知晓他的年纪,郭开会以为赵迁已经年近五旬了。
“可惜,可惜啊。”郭开为自己到了一碗酒,仰起头来,将头一饮而尽。
“可惜什么?”赵迁疑惑的抬起头,眼眶还残留着些许泪痕。
“一切都回不去了。”郭开掷碗为号,数道黑影从旁掠出,向着赵迁包了过来。
“是啊,一切都回不去了。”赵迁无视了围在身旁的黑衣人,后退了几步说道。
“世上最高明的欺骗,不是骗之以理,而是,动以之情。我以为,你还会骗我一会,让我享受一下那虚伪的情谊。”
“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公子又何必如此呢。在谎言中死去,对公子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郭开从地上站起身来,从地上举起酒坛,向着地上摔了过去。
一时间,酒坛尽碎,酒水四散,二人的师徒情谊,到此为止。
“师傅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说出来,我一定替你办妥。”赵迁双眸凝视着郭开,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
“师傅同样将这句话送给公子。”郭开与赵迁对视一眼,似要将对方的遗容印在心田一般,深情而又庄重。
二人似心有灵犀一般,移开了目光,转而起手下的人来。
“没问题吧,小于子。”
“相信我王上,不会有问题的。”小于子信誓旦旦的说道。
“郑先生,你需要多久。”
“很快的,主公。”郑奕强对着郭开拱了拱手,一脸的自信。
突然之间,众人只觉眼前有一团黑色的物事一闪,似乎小于子动了动身子。但听得“铛铛铛”的几声响,八个黑衣人手中的武器落在地上,身子亦随之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