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公子葱拿出了藏在身后的酒,二人对饮起来。
“你怕么?”
“怕!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死么。”
“你可以不必去送死的。”
“世上的事总有人做,那为何不能是我。”李弘擦了擦嘴角,认真而坚定的说道。
“好,好,好。”公子葱高兴的不得了,不由得抚掌大笑。
李弘也笑了,经此大难后,能有一个好朋友在身边,这感觉真的很好。
“我心中有了一个计较,要试试么?”
骤闻弦歌,已知其意。
“这次的我,要装成什么?”李弘好整以暇的问道。
不喜刀枪非男儿,人前人后两张脸。
与哥哥李汨不同,李弘从小就喜欢演戏。他喜欢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化装成各式各样的人,模仿他们的言谈举止,演着各式各样的戏。
在某种程度上,他和公子葱是一类人,一样的纨绔子弟。只有在面对公子葱的时候,赵弘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
“呆子。”
“哈哈哈哈”李弘仿佛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双手环抱在胸前,笑的身上的甲胄作响,好像快要把自己的身体埋入黄土之中。
“刚,刚在家中演一个镇静自若,试图力挽狂澜的孝子现在你就要我演一个呆子?哈哈哈哈”李弘忍不住以手背逝去因大笑而流出的泪水。
“你喝醉了吧。哈哈哈”
“想喝醉的人,往往不容易喝醉,你也明白的。”
闻听此言,李弘收敛了笑声,站直了身子。
“世上每个人都有一副面具,平常我们看不到,但到了必要的时候会将这张面具戴起来。大家都认为你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弟,只有我知道,你是一个不逊于武安君的人才。”
“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马屁。”李弘笑了一下,随即严肃起来。
“一定要这么做么?”不久前,刚刚在家中向着母亲表露了自己的心迹,现在却要再次伤害她。
“孙膑可不会和庞涓说这句话,难不成你想和他说实话么。”
李弘与公子葱交换了一个目光,二人都明白言语中的他,指的是谁。
“我想不出你的下一步,究竟要干什么?”这一刻李弘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公子葱全身上下散发出神圣而伟岸的光芒。
“下一步”公子葱耸耸肩,故作随意的说道:“也许是成为他的傀儡吧。”
李弘愕然的看着公子葱,不知如何言语。
“去为你谋一个与王翦一战的机会。”公子葱抬头挺胸,食指横在眉前,朝李弘潇洒的一挥。
“家父已去,他未了的心愿,我替他完成,李弘带父战天下。”李弘的食指亦朝着公子葱潇洒一挥。
“你就这么自信能过他这一关么?”
“不是还有你么?”
二人击掌,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说什么,贤侄他疯了?”郭开虽然与李牧恩断义绝,一时半时,却改不了口。郭开的脸色极为精彩,先是吃惊,随后便笑了。
“智者有云,有勇无谋皆幌子。我谓之曰,酒囊饭袋亦幌子。”
“主人的意思是,李弘是装病?”翟管家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我记得,翟老弟喜欢看戏?”
“老仆确实喜欢看戏。”郭开虽以老弟称呼他,翟寒仍以老仆自谓。
仆人就应有,仆人的觉悟。很显然,翟寒是个聪明人。
“李弘演的戏,你也看过,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