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一抹新月像把崭新的镰刀,从黑黝黝的地上升起,发出凄惨的光芒,给连城山平添了几抹忧伤,赐予了山中的人儿几分惆怅。
此时的连城寨闷热无风。然山寨外崭新的旗子却无风自动,在幽暗无星的夜空中,发出哗喇,哗喇的卷动声音。
“兄弟们……”
忠义堂内,烛油淋漓,蜡泪成灰。怱明忽灭的烛焰中,浊黄色的呛人气味,正随着那人,呕吐的秽物混成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袅袅上升。
“兄弟们……”黑暗的角落里,只见一双红肿浑浊的双眼,不住晃动,意欲与周遭的黑色同化,褪成同样的颜色
“别哭了,将军。”
“身体要紧啊,将军。”
将军的周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壁,将劝慰之声尽数隔绝。好让他能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独自忧伤。
“司马将军,有人求见。”哨兵朝着司马后行了一礼,禀报道。
“这件事,能让我来处理么。”说话间,一人从旁闪身而出,来到哨兵面前。
哨兵抬起头,看到的是在井陉关前,掩护司马后杀出重围的蒲如龙。
“这恐怕……不合,规矩。”士兵犹犹豫豫的说道。
“你也看到了,司马将军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还是说,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下位者卑,上位者尊。蒲如龙的职位远在士兵之上。更何况,蒲如龙在白天大显身手,更于危难间救了司马后一命,整个人恍如平地一声雷,威望日隆。蒲如龙发话,士兵不敢有所异议,只能唯唯诺诺,矢口否认。
“那人让我将此物交给将军。”士兵双手呈上一物。
蒲如龙伸手拿过此物,细观之下,嘴角中露出一丝笑意。
“叫他来见我吧。”
“诺。”
蒲如龙将此物拿在手中,把玩起来。而他手中的,正是白天在战场上,他亲手射出去的无头箭矢。
是夜,连城寨寨门外。两人一前一后的站在山寨门前,等待着山寨的回复。
“想好了么,师弟。”
“什么?”不知四师兄为何会有此一问,蒲空顿时有些茫然。
只见,四师兄比划了一个手势。蒲空明白,四师兄要动手了。
蒲空的喉咙一动,嘴巴微张,似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这件事,交给我吧。四师兄明白,你的心中还存在着一丝善念,下不去手。”
“师兄,我。”蒲空明白,师兄不愿自己难做,遂一力承担。
“师父常说,你是本门最有天赋,最有抱负的弟子。起初我还不信,直到三年前。”
三年前,凌花派。
所谓人不找事,事依旧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