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都夺回，十三岭近在咫尺，花鼓河没了又何妨！”

“河水改道冲入洛华，且饥荒早有三年，我国已亡。”

边将没了声，整个大殿都没了声音，他们齐齐扭过头看着连官职都没有，仅仅是在胸前绣着家徽的提枪少年。

“我建议暂时搁置流寇，只要守住边关即可，南方的战乱对我国边境没有任何威胁。”李钟山视若无人，敲了敲身前的南方城池，“积蓄军力后西征，追复沂山大关，再谋周朝旧都。”

“太子所言才是正途……”

孙不岳忽地抓起一把黑旗，洒满了整个南方的土地，“要是起义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朝堂上围着沙盘，所有人都吵成一锅粥，隐隐间围绕着孙不岳、李钟山、还有陈台研分成了三派。

……

紧闭的殿门洞开，炽烈的光让所有人眯起了眼睛。

传令兵背后插着五番旗，脚下还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铁马靴，靴子踩在光滑的地上发出清脆又沉重的响声。

他抽出了腰间的卷轴高高托起，上面还有没散去的河水湿气，“报，沂水关门失守，花鼓河河关告急，四王李斯请求陛下支援！”

沉默不言的女皇从高座上站起身子，一步一步的踩下台阶，伸出穿着红纱的手推开了侍卫，亲自打开了卷轴。

文武百官停下了他们的争吵，顾不得去擦烈光刺目而流下的眼泪。

陈台研看到林沁紧张的握着她的刀柄，李钟山敲打着手里的扇子，孙不岳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在与李钟山低语。

李栖桐从高座下走来，穿过人群走到了陈台研的身边，她不知何时从沙盘上拔下了征西大帐的将旗，放在陈台研的手心里。

“令，陈耿大将军领朱雀卫与玄武卫西征，另命齐丞相作监军随行，大将军之令违者皆可斩而后奏。”女皇丢下了卷轴，走到沙盘的另一端前，与陈台研面对着面，“陈台研，赐你一匹龙马，四卫中自行挑选千人亲军，随行。”

“长公主请愿千人随行。”

“太子请愿千人随行。”

“朱雀卫少将军请愿千人随行。”

女皇的头摆了摆，珠帘也跟着作响，能看得出来她有些诧异，“准，只许做边旗雁阵，由齐丞相之子监。”

齐丞相脸上刚要笑，又抽着筋耷拉下来，只能弯腰，“丞相代子领命。”

女皇站在沙盘前，目光扫视过武将文官的脸，最终停在陈耿满面风霜的脸上。

大将军与她对视不过三四息，双手抱拳，弯下了腰不再去看，沉闷的应声道；“末将定夺回沂水大关，不复陛下之重恩。”

少年抬了抬胳膊，想去牵身边的李栖桐，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银白长枪，随即臂弯里横端着枪，抱拳向着女皇，“小子陈台研，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