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骤起,裹挟着浪花一往无前的向前奔涌,嘶吼着,拍打在岩石上。搏杀过后,是粉身碎骨,然后再一次奔涌而来,然后碎灭,一次又一次。
缘起性空,自在枯荣,或生或死,此生何为。
余晖渐渐,最后的光明即将逝去,黑夜降临之前,颍州城犹如一只匍匐的猛兽,奋力吞噬着一切。
苏晵的住处是在城东,一家普通的客栈,老板是幽州人氏,十年前来这里做学徒,而后娶妻生子,开了客栈。吃饭时苏晵和老板聊了聊,说是初次来颍州经商不知行情,趁机问了些沈家的事情,和在四方镇听到的差不多。
颍州城真的不小,苏晵走了走,转了转,在路过沈宅门前的时候,苏晵驻足了片刻,在护院看过来之前便大步离去。
酒楼二楼,苏晵看着窗外行人川流不息,饮了一盏酒,入口呛辣,而后有些苦,最后入肝肠时全都变成了惆怅。
……
一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微风轻轻吹散了一块偷偷来到月前的乌云,然后不羁的降落下来,穿过亭台楼阁,拂动了桌上的烛火。
翌日,苏晵打扮了一下,镜中出现了一个有些黑瘦的书生,青色衣衫纶巾,手拿折扇,腰挂佩剑。虽不是翩翩,倒也朝气满满。
沈家地处平水巷,分南北,为便利,沈家大都从北巷行走。
顺前街为颍州城主道之一,很是繁华,古玩,布匹,玉器等等,店铺众多。
苏晵寻了一家离平水巷不算太远的酒楼,坐在二楼窗前刚好可以看得到平水巷进出的行人。
晌午,沈宅出来个面色有些苍白,走路弱不禁风的公子,身后跟了三个仆役。百姓行人看到来人都远远的躲开了。
“这是哪家的公子,真是仪表堂堂啊?”叫来伙计看着窗外问道。
“公子是初来颍州吧!这位可是沈家的三公子,沈家……”摆摆手,打断了伙计的喋喋不休。
将最后的酒一饮而尽,结账下楼。
苏晵远远的缀在沈三公子的后面,微微摆动着折扇,就像一位在集市上闲逛的书生般。
颍水潺湲,历来就是文人墨客吟诗弄赋,赏景饮酒的好去处,到了夜晚更是许多花船在此,引得青年才俊留恋不止。
出西城,三公子奔画舫而去,于莺莺燕燕中上了一艘豪华的船。苏晵也跟了上去,只不过是在一楼的一个角落喝酒,随便选了一个陪酒女子。
夜半时,三公子踉踉跄跄被仆役搀扶着下了船,因为城门已关,便向城外的庄园走去。
苏晵,也装作酒醉,跌跌撞撞的下了船,当远离了花船灯火照耀的范围。两手指尖相对,然后上抬,用内法逼出酒气。而后,快速隐入黑暗中。
月光透过云朵的缝隙,散落下来,斑驳点点。
外城虽不如内城繁华,可亦是房屋街巷纵横。
沈三公子满身酒气迷迷糊糊的走着,这条路走了太多遍,熟悉不能在熟悉了。
忽地,前面巷子走出来书生打扮的人,蒙面,站在路中间。
三仆看情况不对,停住了脚步,拔出剑,两人在前,一人在后护着三公子。
“嗯,到家了?”感觉停住了,迷迷糊糊的三公子以为到庄园了。
“公子,有人拦住我等的去路!”
三公子一听就急了,喷着酒气道:“瞎了狗眼,不知我沈家三公子麽?先废了他双腿再说。”
听到吩咐,两个仆役向前方的拦路人围去。
拔剑出鞘,苏晵没言语,向两人扑去。
直刺向靠前的一人,脚步轻移躲开另一人的剑。苏晵持剑横扫,左脚上抬踢向前人。接着引剑下挑刺伤了后人。
躲过侧面的剑锋,右腿在刹那间踹向了受伤的仆役。
蹬蹬……
受伤的那个后退几步然后跌坐在地上,挣扎几下,没起来,腿上的鲜血汩汩的涌出,胸口憋闷的像是被东西堵住了。
苏晵击退一人不管,又攻向另一人,趁对方格挡时的大意,先是一掌拍在他胸口,接着横鞭腿踢到头部,顷刻间晕倒地上。
看到苏晵片刻功夫就伤了自己两人,三公子的酒意早就没了踪影,脸色苍白,身旁的那个仆役也是两股战战。
这世间,权钱相同,沈家财富显赫,官府自然给几分薄面。作为沈家的三公子自然是无人敢惹,往日带着几个家丁仆役,嚣张跋扈,无恶不作,却未曾想到今日遇到对手。
看着向自己缓缓走来的苏晵,三公子冷汗直冒。但作为大家族的公子,虽然纨绔,但从小的培养还是有的。他情急生智,对身边最后一个仆役说道:“飞焰,快,飞焰!”
这是沈家为家族重要族人配备的,用于危急关头求救,由于整个颍州城沈家无人敢惹,从未用过,一时没有想起来。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