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冰寒当然要跑。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似他这般狡猾的人,自然要趁乱就跑,就算只剩了一只脚,也能跑的贼溜的快。
可他这么一跑,七大门派的人左看右看,个个坐蜡,皆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按理说他们应该拿了吕墨生才是,但关键是……不敢啊!
江湖没有真正的正义,无论是谁,从不会无缘无故的动刀子,凡事都要讲究一个因果,七大门派围剿杜冰寒,是因为嫉恶如仇吗?不是,那是因为杜冰寒杀过他们的人,偷过他们的物,早已结下了死仇。
所以各大掌门只是微微一思量,发觉死的都是血海刀宗的人,关他们屁事,心道那骑驴的青年一看就知道不好惹,一旦打起来,还不知要陪进去多少条命,又一想杜冰寒断了一条腿,当该跑不远,还是追魔头要紧。
人群便三三两撤出破庙,首当其冲便是百剑门,他们不仅与吕墨生无仇,算起来还欠了恩情,哪还有留下来的道理。
血海刀宗的人却忽然拦住路,朗声道:“各位这是干什么?难不成想跑?”
百剑门主方昌逊皱眉道:“钱副宗主说话如此难听,我等自是要去追杀逍遥书生这魔头,因何成了‘跑’?”
那血海刀宗副宗主全名钱金山,道:“杜冰寒断手断脚,晚上几个时辰又何妨,当下最要紧的,应当合力斩杀庙里的妖魔!”
方昌逊眉头一皱,心道这血河刀宗一贯霸道的紧,早已不知收敛是何物,宗主都死了竟还不知厉害,也不知该说是傻还是蠢。
摇了摇头,方昌逊拱手道:“请让路!”
钱金山厉声道:“给脸不要脸!”
说罢就一刀砍向方昌逊,他心中早已积了无穷的火,可他再暴虐也不敢向吕墨生发火,现下有人敢不听号令,自然要来个杀鸡儆猴!
方昌逊岂会怕了钱金山,剑出鞘,气而锽,刹时六道剑气迭出,分别刺向钱金山的头颈手胸腹膝。钱金山猛然一惊,暗道百剑门的剑法果然名不虚传,脚力下压,身形一顿,手中大刀横璇而激荡,便有叮叮叮六声剑气打到了刀上,方才松口气,耳边一声剑鸣,眸中一道剑光长驱而来,急忙一闪。
这一闪便遭了糕,细雨过后,地面泥泞,钱金山躲的又急,脚下踩中一口泥裆,骤然一滑,任他练武数十年,此间也不免突愕,只能凭借身法,一扭一晃,重新站住,可立稳之后颈上便多了一把剑,方昌逊的剑。
方昌逊道:“钱副宗主是要头,还是让路?”
钱金山气的额头青筋暴怒,可剑就在脖子上,命也在别人手上,哪敢再狂,便左手两挥,血海刀宗的人顿时让开了路。
如此七大门派走的走,散的散,转眼就只剩下血海刀宗的人。
一位血海刀宗的弟子道:“宗主,接下来该怎么办?”
钱金山听到这话一愣,平时别人的称呼都会加个副字,这一字之差可谓天地之别,于是朝说话之人看去,发现正是自己的徒弟岳青山,又觉查岳青山眼中诡异神色,顿时明白过来,岂非正是夺取血海刀宗的最佳时机!
便高声一呼:“宗主惨死,仇人就在眼前,我钱金山在此立誓,不报此仇,不吃猪头,定要带领整个血海刀宗,报此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