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生继续说道:“根据供词,三河镇流氓常五敦和罗较坤受埔川县商团联防队的伍发奎和梁忠诚梁会长的幕僚吴益庸的指使,编造罗贤安不肯减租的谎言,蛊惑农会会员分了罗家的粮食,常五敦趁大家分粮之际,打死了开明绅士罗贤安,随后潜逃至梅城,被农会抓获。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不知道梁忠诚委员对此有什么看法?”
众人都盯着梁忠诚,伍发奎和吴益庸都是梁忠诚的人,背后有人指使,那只能是梁忠诚了。
梁忠诚脑子一直在急速运转,听胡文生说完,平静地说道:“我不知道有这个事情。但是我知道伍发奎的岳父,塘东村朱程瑞去年被农会斗死,伍发奎很可能因此怀恨在心,策划了这件事。至于吴益庸,和伍发奎关系不错,不排除他帮忙出主意的可能。”
胡文生暗暗笑道,果然被梁忠诚推得一干二净,奕鸣估计得不错。
楚左梅说道:“塘东村的朱程瑞指使人污蔑农会会员,农会会员没有动他一个手指,塘东村的人都可以作证,怎么可以说朱程瑞被是农会斗死的,请梁委员注意用词。”
“是。用词不够严谨。”梁忠诚只好回答。
散会后,梁忠诚急急要伍发奎和吴益庸赶来石头房,特意交代从后门进去,不要被人看见了。
梁忠诚在书房上大发雷霆:“这才多少天?破案了!人都被农会抓起来了!你们这些混账东西!怎么办的事情?吃干饭呢吗?钱花的倒是很爽快,事情办的一塌糊涂!还差地把我绕进去了。王八蛋!王八蛋!混账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废物!”
梁忠诚把书桌上的纸团成团,狠狠地砸在吴益庸和伍发奎的脸上。砸着砸着,梁忠诚越想越气,拿起了砚台,正要扔出去,想到上次砸坏了砚台,白白没了十个大洋,只好硬生生收回来,重重把砚台拍在桌子上,墨汁贱到脸上浑然不觉。两个人大气不敢出,任由梁忠诚骂着。
骂了小半天,看梁忠诚稍微消了气,吴益庸指着自己的脸,小声说:“老爷,脸,脸……”
“怎么?我还要照顾你的脸面?!你还有脸吗?你还要脸吗?你的脸早被狗吃了,你这不要脸的东西!”
伍发奎说道:“梁会长,你脸上有墨汁。”
梁忠诚用手擦了一下脸,脸上更黑了。
吴益庸憋住笑,赶忙让下人打了盆水下来。梁忠诚擦了擦脸,气消了一些。
吴益庸小心地问道:“农会怎么可能这么快抓到人?我让那两个人躲到外地去了,人都不在埔川。”
“你问我,我问谁!?我还想问你们两个王八蛋呢!”梁忠诚拍着桌子。
伍发奎问:“那他们把我们供出来了吗?”
“怎么不把你们两个供出来!你这头蠢猪!”梁忠诚越看伍发奎越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