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科任蹬上马,双腿一夹马肚子,轻呼一声“驾”,马儿不情愿的往前迈着步子,众人也跟了上来。昨晚下了一夜的雨,地上还是湿泥坑凹,马儿也是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牛大打着哈欠道:“年科兄弟啊!你说我们吃了人家龙老爷的饭,喝了他家的酒,他有啥事需要帮忙,咋不直说呢!非要绕圈子干嘛!”彩霞道:“若他是忠良,有事相求,我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但他就是个奸臣,你看他的龙府多奢侈,都快赶上皇宫了,定没少祸害百姓,我们没有杀他已经算是对他仁慈了现在国难当头,人心叵测,我们还是处处小心为妙。”
众人顺着去小镇的路走,走出五里路,来到一条山涧小路,两边山势陡峭,有些低矮的小树,只见前面的山坡塌方,稀泥和石块已经把前面的路给挡住了,众人纷纷发出“吁、吁”之声,手拉马缰,驻立原地。牛大策马前去查看,牛大下马用脚试了试这些稀泥,摇摇头喊道:“这里过不去了,人倒是可以从山坡走过去,可是这山湿滑陡峭,马匹可能过不去,只有寻其他路绕过去了。”年科看这两边山石陡峭,确实不便从山上走,而且这山坡随时都有滑坡的可能。年科耳中传来一阵狂奔的马蹄声,急忙喊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众人急忙调转马头原路返回,马儿刚跑出百十步,突然前面疾驰而来十余匹战马,战马上的人们无情的抽打着马屁股,雨点般的箭矢纷纷落于他们的马后,为首的是一个身披银甲、头戴银盔、一手紧拽缰绳,一手拿着一卷长鞭的男子,口里高声喊道:“快闪开,快闪开。”他们身后有百十人在追赶,三十多匹精骑在前,七八十名步卒随后赶到。年科等人忙让到道路两旁,这十几人冲到近前一看前面道路塌方,被沙石挡住了,急忙拉缰立马,马儿后腿站立前腿一抬,发出一声声嘶鸣。这十余人调转马头,又转向年科等人走来。年科看着前方追来的百十人,百十人中一个红脸壮汉,一拉缰绳,把大刀一举,其余人也纷纷驻立。红脸大汉喊道:“看你们往哪里逃?”手拿长鞭的男子道:“你们这些土匪,光天化日之下,抢劫财物还想谋财害命,我们跟你们拼了”。年科自己有过同样的遭遇,一听使鞭男子的话,对这个使鞭男子顿有同情之感。年科和彩霞相视一眼,各自点点头。彩霞对使鞭男子问道“这位将军,你们是做什么的?如何惹到这群土匪。”使鞭男子道“我们只是打此过,有重要军情要跟宋军禀报,倘若我们死在这,恐怕南宋危矣。”彩霞高兴地对年科道“立功的机会到了,他们是给宋军送情报的,先救下他们再说。”年科看到这群土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感觉他们不像土匪。年科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明白这些人应该是军人吧!土匪哪是这样,这百十人都很高大,应该跟自己参齐军时一样,是经过筛选后的兵卒。不像自己刚出少林时见到的那群土匪,高、矮、胖、瘦,什么都有。年科怀着疑惑,策马上前对红脸土匪道“当家的,我们想借宝地一过,如今道路塌方,路堵住了,也过不去了,能否让我们原路回去。”对面红脸大汉笑道“行啊!马匹留下,我看你那有个小娘子长的不错,也给老子留下,就放你们走。”彩霞拔出剑,道“别跟他们废话,先杀他个人仰马翻再说。”年科抽出长枪,一人纵马前去,喊道“既然说不通,那就别怪我枪下无情,谁敢与我一战?”红脸大汉举着刀指着年科,道“爷爷宰了你。”说罢,红脸大汉双腿一夹马肚子,战马便冲了过来,两马一挫蹬。大刀向年科斜砍而来,年科一拉缰绳,右手七龙点苍枪往下一劈,电光火石之间,枪尖打在大刀之上,大汉感觉一股巨力传来,带动手腕,往下一扭,虎口一松,刀插在地上。红脸大汉“哎呀”一声,心知不好,急忙低头伏于马背,策马想逃,没想到一杆冰凉的长枪紧贴皮肉从自己的身后刺来,大汉大惊,闭着眼,心想我命休矣。待大汉睁开眼一看,自己眼前的大地摇摇晃晃,往后一看自己被挑得老高,这人没有下杀手,而是一枪刚好贴着自己后背的皮肉,从战甲内穿过的。随即自己被放到了地上,长枪冰冷的枪尖抵住了自己的脖子,往前一看,心中得意,喊道“大哥,刚才吓死愚弟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大哥了。”使鞭的男人道“放心,有大哥在,你不会有事。”随即手上加了些力道,鞭子的握柄处置有两寸弧形的利刃,死死抵住彩霞的脖子,对年科道“还不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彩霞喉咙被抵住,艰难的吼出“别管我们”几个字。年科怒目圆睁,心中暗想我们上当了,这十几人刚才先骑快马而来,假装被土匪追赶,原来跟他们是一伙的,现在自己的十几人全部被这伙人给制住了,这该如何是好?年科策马来到使鞭男子身旁道“这位兄弟,我们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使诈抓我们?”使鞭男子道“我看着你的眼睛,我怎么就有胆战心惊的感觉啊!哦,对了,你身上有股子杀气,但是你这些没用的兄弟被我擒住,你就乖乖束手就擒吧!不然我可要让他们一个个死在你面前。”年科长枪往地上一插,道“好,我投降。”马上年科被这些土匪五花大绑,放在马背上,拖回山寨。
原来这里叫阳关寨,使鞭的男子是这山中的大当家,姓马名江龙,人称双面天王马一鞭,此人足智多谋,鞭法更是了得,以前在宋军当过营指挥使,善带兵。使大刀的红脸将叫苏湛,是山寨的二当家。两人招揽五百余人,在此开山立寨,不劫百姓,只劫齐兵和金兵,也算是义军,打了些小胜仗。
年科等人全部被压上了山寨,到了聚义堂,众人站成一排。大当家马江龙笑盈盈的走到年科跟前,忙吩咐手下给年科等人松绑。一个手下来给年科松绑,却发现年科手里拽着两根绳头,明显这绳子早被年科弄断了,年科故意装作自己被绑着。这个手下帮着年科把身上的绳子全部解开。大当家道“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兄弟们不要往心里去啊!”彩霞道“你们到底干嘛!感觉你们这一带的人太奸诈了?”大当家道“姑娘受惊了,我们天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不奸诈早就死了,哪活得到今天。”年科道“大当家有话直说吧”大当家道“我看诸位都有大能耐,我们想请诸位加入我们山寨。”牛大道“啊!想让俺们当土匪啊!门儿都没有。”大当家道“我们不保南宋,不欺百姓,我们只打金贼,我们不算土匪,你们可以到附近打听打听”。年科道“你想自立为王?”大当家道“兄弟抬举了,我山寨就五百余人,哪敢自立为王,岂不是受天下人笑话。”我马江龙胸无大志,只想驱除鞑虏,保我大宋山河。年科道“为何不保南宋,难道现在南宋真的无可救药了吗?”大当家叹道“唉!奸臣当道,祸乱朝纲,昏君无能,治国无方。”年科又有些迷茫了。牛大揉了揉被勒红了的手腕,道“南宋有岳飞岳元帅,听说岳元帅精忠报国,是一位忠良,而且用兵如神,打得几十万金兵落荒而逃。”大当家道“你想跟岳元帅?”牛大点点头。大当家笑道“我也只服岳元帅,要投岳元帅我们得有见面礼啊!至少得先立战功吧!”牛大道“那好我们先在这立了功,再一起投到岳元帅麾下,年科兄弟你们同意吗?”彩霞心想“他们跟我们倒是志同道合。只是这些人太过奸诈不知道会不会把我们给卖了!”年科道“大当家,容我们商量商量。”大当家道“诸位稍等片刻,我已经吩咐厨房备些好酒好菜招待诸位,我们边吃边聊。”牛大欢喜道“这南宋的兄弟们就是好客,我昨天吃的酒肉都还在嗓子眼,今天又有好吃的。”圆虚对牛大道“你这张嘴非得害死你不可。”牛大道“俺从小家里穷,吃不上饭,现在俺就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哪能像你两个长得跟瘦皮猴似的。”牛大的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大当家、二当家还有十多个山寨的兄弟陪着年科这十几人喝酒发拳,热闹至极。二当家苏湛端起酒碗就来找年科喝酒。苏湛道“年科兄弟,你太厉害了,我久经沙场都未遇到你这般厉害的人,现在想起来,腿肚子还直打哆嗦。幸亏兄弟你手下留情,要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祭日了。”年科举杯忙陪不是,道“二当家的,小弟我无意冒犯,还望二当家不计前嫌啊!”二当家哈哈笑道“记啥前嫌啊!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还得向兄弟多多请教。”大家借着酒劲相互介绍,喝了几圈酒,众人都熟络起来。彩霞心里一直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虽然年科等人已经同意留在山寨,但彩霞也留了几分心眼。这夜,除了年科、彩霞和两位道人,其余的皆喝的伶仃大醉。
次日,大当家请年科做阳关寨的三当家。年科推迟道“大当家抬爱了,我何德何能坐这第三把交椅呢!”大当家“看着你虽然文质彬彬,但是我感受到你身上那股子霸气,由你来当最合适,我看你兄弟们对你期望很高啊!”年科瞪了眼牛大,猜想定是牛大昨晚喝醉了,又乱说了什么。不知为何彩霞也劝年科当这阳关寨的三当家,年科看推迟不过,便接受了三当家之职。
大当家马上吩咐手下摆香设案,年科率自己带来的兄弟们拜香起誓入伙。年科喊道“我陈年科,今日入伙与山上兄弟一条心,不做不义之事,不劫不义之财,驱除匈奴,保大宋百姓,守大宋疆土,若违此誓,定遭天打五雷轰。”众人也跟着年科发誓。大当家笑道“众兄弟快快请起,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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