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吴意仍然改不了自己的屌丝脾气,尼玛,前世碍于身份谨小慎微,今生好不容易能拼爹还不拼一下啊!得罪就得罪了,吴意恨恨望向刚落座的周御史,看着那个正襟危坐的油黑脸庞就来气。
他也没指望三言两语就折服这个一看就刚直不阿的御史清流,也不可能真就一阵乱棒将之打将出去,不过窥一管而知全豹,大夏吏治之混乱,可见一斑。玉门令,按律为玉门府最高长官,并节制当地驻军,也就是玉门军政最高首脑,玉门府衙设同知、巡抚、宣慰使各一名,协助署理政务。玉门驻军一卫,设大都督一名,左右都督各一名,受玉门令节制。
然后又多此一举塞一个什么巡边御史进来,名义上讲,属于玉门令下属,然而实际上在大夏所属十余个边镇中,巡边御史因代表天子,已经俨然取代了边镇府令或大都督的职权,成为边镇实际控制者。
吴意沉着脸坐在主位,席上众人纷纷敬酒,他来者不拒,杯到酒干,未蒸馏过的水酒还真难不倒他,这也使得他有余暇冷静观察席上众人,玉门城内,能坐上本席的当然是最有权势的一批人,除了黑脸周御史带来的五六名绿袍文官外,尚有三员高阶武将,武将们不言不语,刚开始敬过一巡酒后,就扎成一堆猛吃猛喝。
另外就是清一色绯袍地方官员,以四五品文官居多,数量有七八人,明显是玉门府衙所属高级官员,其中又明显分成两派,一派以吴风雷左首边的玉门巡抚张守义为首,也就是劝说周御史入席之人另一派则以紧挨着自己右首入座的玉门宣慰使陈昌浩为尊,从敬酒顺序就看出两派的泾渭分明。
酒至半酣,剑拔弩张的气氛略有缓和。周御史身旁一名绿袍官员兴起,朗声说道:“有酒必有令,无令酒不欢,玉门令空悬三年,今日得迎新贵,当吟诗以贺。下官先抛出瓦砾,静候珠玉佳句。”
“乱条犹未复初黄,倚得东风势更狂。能把飞花蒙日月,不知人间有清霜。”吟诗已罢,那官员面有得色,心想这吴家的草包公子必定听不出诗中的嘲讽之意。话音未落,另一绿袍文官接着起身道,“好一句不知人间有清霜,清凡兄好文采!我也来和一首”: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
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
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吟到慷慨激昂处,这名书生模样的低品官员持筷敲击酒碗,各色服饰的文官均击节赞叹,吴意右首边的宣慰使更是摇头晃脑,似乎是深深沉醉其中。一室皆静,只听得周御史稳稳地坐着一字一顿说到:“清凡兄和彦涛兄词句虽好,却有喧宾夺主之嫌,不如云府尊也吟上一首,以贺今日盛会。”
吴意早就不耐烦得很,酸里酸气的,饭是吃不下去了。听到周御史撩拨自己,显然在暗讽自己是目不识丁的草包,霍然站起,“本官是来就任翼门令的,不是来淫湿作对的,你们这些所谓的诗词歌赋能当饭吃吗?能作衣穿吗?异族铁骑袭边,你们淫湿一手,就能退敌吗?”
顿了一顿,吴意继续道:“我敬重耕作的农人,他们辛勤的汗水浇灌出五谷为我们果腹,我也敬重劳作的匠人,他们看似卑贱的劳动为我们的衣食住行提供了保障,我同样敬重英勇的军人,他们用一腔热血筑起了我大夏国御侮定边的铁铸长城钢还练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