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卿的剑招朴实无华,准确说只有一招——劈。
力道一剑胜过一剑,直劈到对手虎口撕裂,再难招架。说白了就是以力取胜。再加上她有含光剑助阵,普通兵器,一合便断。若遇名剑,世上能以气力取胜者不过寥寥几人。
刘不知并不在几人之列。
但是陈云卿此时面对他却十分棘手。
刘不知像一块年糕一样贴住她的身形,步伐诡异灵动,每当她蓄力想要挥剑,他却总能后发先至,只简简单单一个推手过去,力道松软沉稳,她便如同一艘载重之船陷入浩荡江河之中,先天内力被尽数卸去。
而刘不知动静开合,劲断意不断,他赤手空拳,一直在有意攻击她持剑的右手腕。
陈云卿只觉得自己发力,刘不知也发力,每当她从体内调动出更多的先天内力,她手腕被击打的力度就越重。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在打自己。
而且,刘不知这种贴身战法,说是“耳鬓厮磨”也不为过。如此“缠绵悱恻”让她羞赧不已。
她越羞越急,以全力劈出一剑。果不其然,此剑再次落空。而她手腕如被重锤狠狠击中,含光剑脱手而出。
刘不知抢先一步拿到含光剑,一个转身绕到陈云卿身后,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手将剑锋横在她眼前。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是我师父晨练打的养生拳,我连名字都懒得记,但赢你已是绰绰有余。我娘告诉我,不能和女孩子打架,即使赢了,也会自掉身价。你听好,再敢妄议我娘,我不管你是什么天家公主,我会让你永远再说不出一句话。”
刘不知挥手一掷,含光剑直穿古树,直没剑柄。他运起迷影步,消失在陈云卿眼前。
天空已经破晓,清晨的第一缕光洒在陈云卿的脸上,点亮了她绝世的容颜。她呆呆地看着刘不知离去的身影,突然笑了,她笑得那么美,脸上仿佛笼着一层淡淡地飞霞,映衬着她从未有过的娇羞。
她走到古树前,运力拔出了含光剑,她双手握着剑柄,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含光剑在她手中发出不满的低鸣。
陈云卿笑道:“不要生气了嘛,他啊,真的很强的。”
刘不知赶回草屋时,玉儿已经睡熟了。他躺在床上,感觉有一张网正在四周越编越紧,而冥冥之中,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他知道,这双眼睛的主人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来找他。
也许,就是明天。
日子在满心戒备中过得飞快。如今刘不知几乎做什么都带着玉儿,玉儿的可爱乖巧深得码头众人的喜爱。他每天带着玉儿上工,下工,逛集,吃饭。日子过得琐碎,却也有着平实的幸福。
他每天在脑海中一遍一遍演练如何能赢过袁诸,每次都是败北的结局。
若是能和她联手......
他时时会想起那个暴力的女人,在心里不自觉地勾画她的眉眼,体态。等他回过神时,陈云卿已经在心里栩栩如生,似乎马上就要跃然而出。
可就差一点,总是差那么一点,他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使她的相貌有了偏差。
他心想,要是能再见一次就好了。来去匆匆,竟没有好好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