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抬头看了眼天空之上的黑点,开心笑道:“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我们这些小人物怕个啥咯!”
阿东咧嘴一笑,倚靠在一颗松树上,擦了一把狂飙的汗水,转头看向眼前足有百多米高的石山。
石山名为鹅公石,是这附近最高的山峰,山石陡峭,在中间有一颗已不知生长多少年月的迎客松,松树坚毅,硬生生于石壁间开辟出一片天地,巨大的树根蔓延而下,密密麻麻铺满了半个石壁,将原本坚硬的山石挤压的布满裂缝,而在树顶位置有一巨大鸟巢,几人便是冲着这鸟巢而来。
啊东想了想龇牙道:“天塌不塌的我不管,老子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抓一窝老鹰崽子回去,瞧秦川那得意样,老子再不想看了。”
“嘿嘿,哥盘算了一番,此时岁月静好,时机皆宜,天塌这事不靠谱,哥几个上。”傻哥目光如炬,望着头上那一窝鸟巢,吐了口口水,搓搓手掌,手指捏成兰花状,拇指随便在关节间点了几下。
一旁的秦川摇摇头,没有说话。
“这个还是需要看缘分的。虽然这窝鸟巢我们早已发现,现在又恰好是鸟崽破壳而出的时间,可若是个空巢,岂不是白忙活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广翼有些害怕道。
“滚!乌鸦嘴!”阿东和傻哥几乎异口同声吼道。“真男人,从来无惧悬崖峭壁。
阿东和傻哥撸起袖子,开始往上爬去。
“你们听说过鹅公石的传说吗?”秦川笑了笑,望着面前巨大石山问道。
“啥子传说都不能打击我的信心!”傻哥挠挠头,深深呼气,开始迈出第一步。
而阿东则没有废话,直接走近巨山,将捆在身上的绳子解下背起,眼神坚定开始往山上爬去,只眨眼间便已爬上十米多高。
巨石高峭,多平滑少凹凸,除了蔓延而下的树根外,其中还有一处水源不断于山石间溢出,导致其大半块地方湿滑,布满青苔,零星一些花草树藤分布其上,险峻不已。可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几人从小爬山抓鸟,上树摘果,下河摸鱼,此时面对这徒手攀爬悬崖峭壁,竟也是毫无畏惧之心。
秦川将一旁蠢蠢欲动,还在上初一的广翼拉住,示意其在地上等着。便解开老妈在镇上花25块钱买来的白T恤,拍了拍灰尘便在扔一旁草丛,露出一身强壮的肌肉。
“真不愧是体育生啊!”广翼感叹一句,便开始小心翼翼的观察起三人的动态,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
“切!一个怕女人的体育生,搞笑!”啊东忍不住讽刺道。
“我那叫尊敬她们,你懂个毛!”秦川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啊东,怒道。
“哈哈!啊东,我给你六六六!”傻哥笑道。
“哎哟……”啊东正想继续说话,可大意下踩空了一脚。
“噼啪!”几颗石子立马从啊东脚下掉落下来,吓的广翼蛋缩,赶紧喊道。
“他乃的,你们小心些,有什么事下来再吵吵!”
“秦川,你学他们一样,顺着树根往上爬。”广翼继续担忧的提醒着。
“好!这些小意思,你不用担心我。”秦川笑了笑,比划了一下手臂肌肉。
“切!”今年初二,也是体育生的傻哥轻蔑一笑。
“他乃的,傻哥咱俩比比!”秦川怒目圆睁。
“好啊!现在就比,看谁最先爬上去。”傻哥回应道。
“好!”
三人不再说话,集中注意力,在树根与石壁间来回腾挪,身形矫健,犹如猴子般轻巧无比。这三人竟是全然不在意,在这悬崖峭壁间只要踏错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广翼看着相互较劲的三人,时而握拳,时而抹汗,嘴巴紧紧抿起,嘴唇咬的发白,心神皆在三人身上。
“啊!”最先爬上松树的是啊东,倚靠在树干上,眺望远处美丽的山景,感受沁人心脾的山风,忍不住呼喊而出。
第二个到达的是秦川,毕竟一开始啊东便拉开距离,此时两人竟是几乎同时到达。
“嘿嘿,傻哥怎么样?”秦川看向靠在一旁气喘吁吁的傻哥,笑道。
“哥,我服!”傻哥摆摆手,嘴唇显得有些苍白。
“哈哈!欧耶!”秦川豪气一笑,站起来欢呼了一声,看向脚下的丘陵平原,颇有“一览众山小”的天地气概。
“他乃的!”
啊东弹掉爬在身上的毛毛虫,使劲挠了一下发痒红肿的皮肤,暗骂了一句。
此时的三人,手臂都有不同程度的划伤,衣服擦上了青苔,甚至磨出了破洞,还有一些细小的蜘蛛和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显的狼狈不堪,但其实三人心底皆舒畅无比,似跨越了一次人生困境,找到了人生真谛,一种轻松愉悦的满足感,自心底油然而生,这种体验不是在课堂上解决一道难题,所能比拟的。
这时一种发自内心的惊悚,自三人心中涌出,似剧烈海啸中的一叶扁舟,随时舟毁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