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的机会，杨子凡当然不会放过。

爷爷奶奶独自在家，之前没法回家本就已经愧疚之至，现在他无论如何也要回去。

好在最近的训练成绩越来越好了，所以莫教官批准了他的请假，至于有些混子想要请假，莫教官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回家的前一个晚上，整个训练基地的第一层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学生了。他们已经分批次离开，杨子凡留在了最后一拨。

闲来无事，他在基地内部逛着，稀稀落落的学生在各处做着自己的事情，不打算回家的训练狂人甚至还在训练，也有的是在做回家前的最后准备。

忽然，他看见了林晓月的身影。

她一个人在公众训练馆里挥舞着匕首，对面前的假人左突右刺。也不知道她练了多久了，浑身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浸湿。

杨子凡就这样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没有察觉到什么，整个人似乎快要力竭。

没多久，她就停住了，汗水湿润了她的鬓角，浸湿在脸上的头发被她随意地拨开。

她转过身，杨子凡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只好朝她笑了笑。

林晓月似乎也有些意外，脸上却面无表情，但是接着她又想到了什么，于是点了点头，朝他走来。

“准备回家去了？”她把匕首套在腰间，随意地问道。

杨子凡点了点头：“你呢？”

林晓月微微有些愣神，一时间没有回答。家，她已经好久没回去了。

父亲长什么样子，她也记不清了，可她依旧清晰地记得离家来市上大学时，他说的最后那句话，“晓月，谁叫你不是男儿身……”说完，父亲叹息地转身回去，关上了家门。

哪有父亲会对自己的女儿说这种话？

于是之后，她擦干了眼泪，来到了南方上学，再也没有回去过。

杨子凡看见她愣神，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想了想又说道：“其实有时候还是要多回家去看看，不要到了最后后悔，就像……像我一样。”

林晓月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她知道对方在安慰她，于是朝他笑了笑，却已经没有兴致说话了，随即转身离开。

杨子凡看着她的背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女生，总给人一种很无助的感觉。

……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在这之后，杨子凡似乎也没什么兴趣闲逛了，回到基地房间中等待着通知。关于林晓月的离开的背影，不知怎么时常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有些烦闷。到了后半夜，一阵哨声响起，这是集合的哨声，最后一批回家探亲的学员赶紧前往广场集合，杨子凡本就没有睡意，听见哨声终于响起，心中纷杂的思绪总算是抛到脑后，只剩下了一股回家的喜悦。

不久后，接他回家的直升飞机已经准备好了。

坐上了直升机，快半年没有回家的杨子凡，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

一路无话。

大约四个小时后，直升机降落在了无人的山间平地，这里刚好在张爷的住所后面，也是杨子凡指定对方降落在这里的。

此时刚好是早上，清晨的天空透露着些许阳光，有不少人家是在早晨吃年饭，于是不远处的爆竹声此起彼伏。

“送完你之后，我也要回家了，记得明天不要迟到，我还是在这里接你。”

飞行员跟杨子凡打了个招呼后，再次叮嘱他注意明天的时间。

杨子凡点了点头，接着，直升机慢慢升起，离开了这里。

杨子凡感受着搅动的风，这是家乡空气和泥土的味道，让他陶醉。

他没有犹豫，赶往张爷的小屋，眼神中满是热切。

都说近乡情怯，杨子凡此时也是如此，越接近张爷的小屋，他的心似乎就有些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