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开玩笑说:“你连着三天陪我,你不是没时间交女朋友,我看你就是不想找。”
“我们十年没见,三天而已我还挤得出来,找女朋友不得天天陪,我光陪她,不工作?”
南絮噗哧一乐:“你这样真容易单身一辈子。”
“昨天我爸一直念,你就跟他学,我这耳朵都起茧了。”
“你都三十好几了,再不找,真想当一辈子钻石王老五。”
“再说吧,你明天就回去,真不考虑留下来?”
“不习惯,谢谢你的好意,也谢谢你这几天百忙之中抽时间陪我。”
其实两人虽然多年不见,但见了面,感觉有种回到最初的时光,有点像亲人的感觉。南絮拍了拍他的肩,“不想找女朋友不催你,多陪陪老师,他现在这样,需要人陪,而不是金钱。”
林涵点点头,没说话。
次日一早,她准备收拾行李去退房时,门铃响了。
她一开门,对面的女人从始至终都保持着生冷的面也,她说:“南小姐,蔺先生要见您。”
她微微笑了下:“蔺先生说见,我就要见吗?”
虽然是句玩笑话,蔺闻修要见她,她能说不见?
她跟着人出来,进电梯,上楼,她开口问了句:“蔺先生也住这儿?”
那人没说话,来到总统套房门前,门打开,蔺闻修的几个保镖她都记得,不过这些人话极少,目光始终带着警惕的侵略性。
她被带到里面,然后几个人便退了开。
她站在窗边,眺望这座城市的陌生景致,后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重,却很稳。
脚步声越来越近,人便离在身侧不远处,他目光与她一致,眺望着远方。
南絮侧头看过去,他穿得格外休闲,双手抄兜,脸上的表情,蕴着一抹浅浅的笑。
他没开口,她就闭嘴,跟聪明人玩心思,她必须谨慎。
蔺闻修越过她,从旁边的酒架处拿过一瓶红酒,又拿了两个杯子,倒了酒后递给她一杯。
南絮接过,道了谢。
他轻轻摇晃着酒杯,她端在手里,没动。
“敢喝吗?”他的声音低低的,却很轻缓,并没有压迫感。
南絮笑了下,没说话。
“谨慎是好,但也不是万事都要小心翼翼。”如果像她这样,他早就对生活无望了。
南絮举杯到他面前,与他的杯子轻碰了下,然后送到唇边,轻抿一小口。
蔺闻修似乎满意她的举动,自己才喝了一点。
“怎么来这儿了?”
“看望我的恩师,他病了。”
“你出国,没这么方便吧。”她的身份想出国需要层层审批,他不信她只是单纯的出国玩玩,但手下回报,她这两日确实只是四处转转,像个普通的游客,去一个高档园区,看望一位老人,这几天一直跟林涵在一起,没有任何异样。
南絮一时没开口,他也没说话,似在等她下文,过了许久,她才缓缓道,声音里的情绪有一些低沉,“尿检不合格,我申请退役了。”
蔺闻修一时没说话,过了会儿,她笑着说,“不过好在,没上瘾。”她说了谎,演技应该不错。至于蔺闻修信与不信,她左右不了。
“有命活着就好。”他淡淡道。
“谢谢你。”她说。
他突然轻笑出来,“谢我什么,送到半路被狙击。”
“你说的,有命活着说好。”
南絮坐了会儿,说,“我今天的飞机回国。”
蔺闻修眉间轻微挑动了下,搁在唇边的酒杯送进嘴里暗红色的酒,“我说过,别让我再看到你。可你自己送到我门前来,南絮,你想走?”
南絮目光谨慎的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说完,起身上楼。
南絮想走,可外面的保镖挡在门口,她走不了了。
一个月后,南絮坐在蔺闻修的私人飞机上,去往邻国的首都,他走哪,她到哪,不当保镖,当了他的工程师。
讽刺,她居然给他当起了工程师。
因为蔺闻修确实手上有棘手的问题,高价聘请各国精英,愣是解不了国际顶级黑客yingpanda的“不见”。不见意味着什么,就是所有东西都不见,任谁也解不开找不回,他的公司网络彻底瘫痪,南絮花了三天时间,修复且做了加密。
她再想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飞机降落,乘车到酒店,蔺闻修让她换身漂亮的裙装参加酒会。
南絮的衣服并不多,休闲多一些,他就让人按她的尺寸,送来几十套服装,供她出席各种场合。
她是看出来,他是真把她绑身边了。不过他倒是大方,出的价码,她都不敢接。
到了酒店,南絮从行李箱里找出一件裸色长裙,蔺闻修好像知道她不习惯高根鞋,让人送来的鞋子适合搭配裙装,却又不高,很合她的角度。
她换了衣服,又给自己简单的化了个淡妆。
酒会就在酒店楼上,南絮出来时,先敲了蔺闻修的房间门,里面有人过来开门,是阿吉。
她走了进去,蔺闻修依旧一身休闲,南絮清楚这一点,在蔺闻修眼里,这些场合都不算正式,且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她只见过他穿过一次西装,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打了个精致的领结,温文尔雅的气质,在一众上层名流中,亦是气度超脱。
她不知道这次是什么酒会,她基本不问多余的废话,她走在蔺闻修身侧,他曲起手肘,她抬手挽上他的手臂。
蔺闻修无论出席什么场合,从不见女伴,有女的,那也是保镖。
这是第一次看到他带女伴出来,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南絮脸上。
这时有目光转过来,那抹熟悉的目光,南絮心底陡然一顿,几乎在那一刹那仿佛心跳漏掉一拍。
而目光转到她脸上的男人,带笑的眼霎时升起一团黑雾,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带着狂烈的冷风,大肆席卷而来。
南絮垂在另一侧的手紧了又紧,但挽在蔺闻修手臂上的手,却依旧保持那样的弧度与力度。
齐骁震惊之余快速敛去阴霾,他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精致的红酒杯,暗红色的液体在杯壁轻轻滚动,他向蔺闻修做了个请的手势。
蔺闻修在他对面沙发上坐下,南絮被他手臂细不可微的力道下压,她只好在他旁边坐下。
齐骁手拄着沙发扶手,食指抵在唇瓣下方来回细细摩擦,他目光盯着上南絮,眼底有笑,笑得很深。她无法忽视对他的目光,那笑容似把凛冽的冷刀,恨不得拆了她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