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记忆从脑海传来,他从早晨等到中午,从开始的兴趣盎然到之后的兴致蔫蔫。
想要找人交谈,打发这无聊时间,却各个眼观眼、鼻观鼻,偌大的校门外,庞大的人群,却安安静静,无一人吭声。
周礼心中鄙夷,不就是害怕此时说话被暗中关注的导师察觉到,被计入考核,影响自身的考分嘛。
他很不屑,因为暗中观察的正是他的叔父。
而作为大家族的子嗣,身边检测资质的设施齐全,他对与自身的资质早有着深刻的见解,考入学院绰绰有余。
虽自身条件优越,但对于杵的跟上木桩一样的其他少年少女们,他却无计可施。
心中有无数言语想要说出,但也只能按捺在心中,笑话难道要对一根根木头说东说西,他可不愿意成为衬托别人沉稳的点缀。
直到在他前方的那人,一会抬头望天犹如加入战场的战士自信昂扬、一会垂头丧气仿若错失了什么良机满满失望、一会环视四周狂热且激动仿佛看到食粮在磨齿霍霍。
就算他只能注视那人的背影,也能意想出前方那人的面目表情是多么的变幻多端。
周礼冷哼一声,上下打量一下那人穿着,接着一阵腹诽,又是一个妄想引起他人注意的乡巴佬,定然是提前接到有导师暗中关注的消息,标新立异,以此博取关注。
周礼望了望四周,再次冷笑,能拿到邀请函的,又有那个不知晓此事的。
在他认为前方那人就是跳梁小丑,自认为打的上好算盘,殊不知,可能早已被导师记录在案,心智不坚,难以有为。
直到那人本是渐渐环视的目光停留良久,越发沉迷,这才让周礼心生好奇,不自觉的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去。
透过两米多高的铁栅栏缝隙里,看到杨柳下一抹熟悉的倩影。
寒斐雨!周礼惊悚,赶忙低下头去,脸上冒着滴滴豆大的冷汗,儿时梦魇般的回忆涌现脑海,挥之不去。
来到梅多尔学院,要说周礼最害怕遇见的便是寒斐雨,自幼二人两家因联姻缘故家人之间时常来往走动,这也是噩梦的开始。
周礼因过于唠叨且口不择言而被寒斐雨时常暴揍,苦不堪言。
而当他去向自家老爹告状时,则又被自家老爹暴揍一顿,美名曰:男生要让着女生。
她需要我让!
周礼满肚腹诽想要怒吼,但是看到自家老爹冷笑的表情,他非常理智的选择闭嘴。
自那以后,寒斐雨仿佛打他上瘾一般,无论是他说东说西、还是秉承沉默是金的名言,一字不说,还是免不了寒斐雨的毒手。
直到寒斐雨最近几年因各种缘故少去了周家,周礼头顶上的阴霾也逐渐消散。
就算他已经到了入考学院的年纪,明知寒斐雨就在此地就学,他也是打着学院这么大你也不可能见到我的念头,虽心中忐忑不安但又兴奋的来到此地。
周礼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面豆大的汗珠,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寒斐雨并没有注意到这里。
这样想着,周礼轻轻抬头,偷偷瞄了一眼。
一双满是怒火的明亮双眸正巧恶狠狠的瞪了过来。
吓的周礼心肝乱跳个不停,他赶忙再次低垂头颅,嘴里嘟嘟囔囔咒骂着他前方的那人。
妈的,就算你有觑觎美色之心,也不要如此赤裸裸啊。
在周礼看来定是前方那人毫不掩饰的沉迷,吸引了寒斐雨的注意力,亦使他被城门鱼殃,那恶狠狠的双眸显然便是对他的一种警告。
警告什么,难道让他负荆请罪,诚心诚意的接受她的殴打,但是罪又在何处呢?
周礼心中涩意满满,又忍不住希冀几年的时光岁月,流梭运转下能够促使寒斐雨做出足够大的改变,至少......下手轻一点。
他到不认为那满是怒火的明眸是朝前方的那人而来。
笑话,暗恋寒斐雨的人杰纷纷众众,数不胜数,更别说寒斐雨此时贵为卡师,自身天赋资质更是优异达到七级灵性。
如果每一个对她表达爱慕的人,她都要回应一番,那岂不是要累死。
还好寒斐雨已经走远,周礼松了口气,身心轻松,但是想起今后很可能会过着暗无天日的校园生活。
周礼只觉胸腔之中宛如积累至顶点的火山汹涌爆发,喷出岩浆滚流,轰轰燃烧、灼烤身躯,让他难以忍受,想要发泄一番。
周礼双眼一眯,扭了扭脖颈,面目略是狰狞,伸手狠狠的抓向前方那人的肩膀。
他要为这闷沉无趣的校门口,添加一味酸甜“苦”辣的调味剂,一道“赏心悦目”的绝世美景。
心中还有一道微妙的想法,要是因此被学院拒绝录取,那该多好啊,可惜家族的运作手段并不会允许,周礼略是遗憾。
“同学,怎么了。”
当回忆至手掌触碰到前方那人的肩膀时,身体一个激灵,记忆戛然而止,那道亲切问候声再次响起。
去你妹的,我怎么了,你不知道?
身躯上的疼痛一直不曾消散,此时苏觉仿若事不关己的话语犹如伤口撒盐,让周礼心中的怒火再次爆发,蹭、蹭、蹭的往上长。
我什么身份?周家小少爷,从小便集全家宠爱于一身,此时竟受到如此屈辱,是可忍孰不可忍,此事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虽心中如此想着,但看到那人竟不知什么时候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
周礼想起那石光电火之间一连串猛烈的攻击,只觉浑身一冷,就算十个自己还不够他一人打的。
周礼立即正色,尽量摆起笑容,道:“天气炎热,又逢肚中饥饿,一时不察,险些中暑,将要跌倒在地,多谢这位同学的援助。”
说罢,周礼便不留痕迹的摆脱了苏觉的搀扶,后退了几步,回到方才的位置,他可不想与这危险的人物近距离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