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见你这么郑重地夸我一次。”

林咚转动了几下肩膀，感受着血肉里面传来无穷无尽的力量。

“到了此刻，我才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情不说出口，恐怕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苏陌轻声地笑着，眼眸里尽是温柔。

这句话代表的意思，林咚听得明明白白。

“是吗？”

林咚的神情有些黯淡，但马上振作精神，回了苏陌一个笑意。

视线依然向着高空远眺，这个时候的所有夜景，都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

酒吞童子腰间的那个酒壶，这个时候已经承载了绝大部分的生命力，壶口连接的那条灵力长河，这个时候已经变得像一条细小的尾巴。

天空中的光芒已经变淡了很多，随着最后的一点生命力尽数吞入酒壶当中，所有的万丈光芒，都变得戛然而止。

这一切，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在酝酿着什么惊人的杀招！

林咚的脸上没有片刻的放松，瞳孔深处一直盯着几百米的高空，虽然已经没有光亮能够指引，但是他依旧能够感受得到酒吞童子想要噬人的血光。

突然！

一片轰隆隆的声音从云层中传来。

林咚眼中寒光一现，紧盯着的那片空间，此刻出现了剧烈的震动，巨大的能量能够撕裂云彩，连空间都在急剧地抖动着。

被黑夜遮挡住的视线，让林咚产生了一种错觉，这片广阔的空间中，有一条巨龙在咆哮，下一秒，就会有一团炙热的火球，从龙吻中喷发！

有史以来，林咚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苏陌。”

林咚的头颅没有半分的偏移，就算他感受到了天威之下的渺小，依旧不打算退缩。

“怎么了？”

过了半晌，苏陌幽幽地开口，林咚听得出其中的情绪。

这样的关头，有一种生离死别。

“你先从我的身体里面出来。”

林咚强打着精神，轻笑了一声，口中依旧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感觉。

一直以来，林咚在苏陌中的心目中，都是那种惫懒的形象，大大咧咧的，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有太大的烦恼。

既然这样的话，到死，他依旧想留下一个这样的印象。

“你还是没有信心吧。”

苏陌轻言细语，没有太大的悲伤。

“哪能！”

林咚爽朗地一笑，男人就算到死，都不会在特别重要的女人面前留下懦弱的感觉。

“我只是怕你留在我身体里面，过会儿就担心这，担心那的，不能够发挥出百分百的实力。”

“你还是出来吧！”

沉默了片刻，苏陌在一声轻叹中，还是飘出了林咚的身体。

一团柔柔的光芒，从苏陌透明的灵体中发出，照亮了林咚的身侧。

林咚温柔的眼神，带着眷恋，在苏陌无瑕的小脸上停留了很久，到了这个时候，他想要把苏陌的五官清晰地印在脑海中，一次就看个够本！

恐怕，这是最后一次了。

林咚的眼神中有着千言万语，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