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伙子,刚才听你说这鞋垫是你三姑做的,你三姑手艺真不错。”
大叔的生意也挺好,半个上午就卖了一大半,这时有点空闲了,也就乐得跟孟州吹牛打屁。
“那是,不是我吹牛,我三姑的女红在十里八村是出了名的,上门提亲的人把我七奶奶家的门槛都快踩断了。”孟州胡扯起来也是没谱,要是孟春晓在一旁听见了,肯定会捂着脸转身就走。
“你七奶奶家的?怎么不是你亲姑姑?”
“我亲姑姑可没这个手艺。”孟州很是惆怅,他爷爷奶奶太厉害,生了八个儿子,却只有一个女儿,他唯一的姑姑都快七十了,也没听说女工做得好。
这时,右手边的大妈插话问:“刚才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小孩儿是你三叔?”
“是我三叔,咋了?”孟州觉得这老娘们儿问的很没水平,自己刚才一口一个三叔,难道她耳朵聋?
大妈伸手比了比身高,说:“你年纪比他大不少吧?”
孟州嗤笑道:“辈分这东西能论身高吗?他也是我七奶奶家的,我爹跟我三叔是堂兄弟,我管不着啊。”
大妈哈哈大笑,觉得这壮小伙虽然长得憨,说话却一点也不憨。
“你三叔看着不大,倒是个能拿主意的人。”
“那是。我说你这老娘们儿没事别挑拨离间,我三叔虽然比我小,但是个有本事的人,我一万个服气。”
见大妈撇撇嘴,孟州得意洋洋说:“你不信?正好现在闲着,我就好好跟你唠唠我三叔。知道不?我三叔去年春天还在上小学四年级,你猜咋的,期中考试期末考试都是双一百,九月份就跳级上了初一。”
“嗬,你三叔行啊!”左手边的大叔赞了一声。
孟州与有荣焉,脸色更是得意,“这才哪到哪,不算啥。我三叔在初一跟我一个班,只上了两个月的课,期中考试全校第一,几门课只扣了三分还是几分的,嘿嘿,你们猜怎么着,人家轻轻一跳,就去了初二。”
“厉害!”大叔竖了个大拇指。
孟州对大叔的反应相当满意,觉得老娘们儿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还是老爷们识货。
“后来呢,不会又跳级了吧?”
孟州简直爱死这位大叔了,瞧瞧,老爷们的眼光都这么好,这哏捧的正在点子上。
“就是嘛!”孟州一拍大腿,唾沫横飞道:“我三叔期末考试又是全校第一,开学后直接跟毕业班的一起上课了。这还不算完呢,今年的中考,我三叔考了全县第一,公社还给他开了表彰大会,胸前戴着大红花,我三叔还在台上发言呢,当时我就在台下站着,老风光了!”
“啧啧”,大妈很给面子,“还真是不得了!”
孟州咧着大嘴哈哈笑道:“那是,哈哈。”
“哎,你三叔是不是叫孟春晓?”
孟州闻声抬起头来,眼前站着一个皮肤白皙,扎着两只马尾辫的姑娘。
看模样差不多十六七的年纪,身旁还站着一个中年妇女。
“对呀,我三叔是叫孟春晓,不是,你咋知道的?你认识我三叔?”
小姑娘回头跟中年妇女对视了一眼,轻轻摇头:“不认识,只是听说过。”
“哦,我知道了”,孟州一拍脑门,接着咧嘴笑道:“肯定是俺三叔的大名传到了县城,哈哈,他考了全县第一,把县城的学生都比下去了,你说气人不气人,哈哈!”
姑娘嘴唇紧咬着,白皙的脸颊憋得通红。
中年妇女冷哼了一声:“瞎猫碰着死耗子,一个农村的泥腿子能有什么出息!别理他,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