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云还处在被惊吓住了的状态中，身不由己地被人挤了出来，只觉得眼前一阵血红。

这时，路旁一个卖菜的老太太拉住了她的手。顾青云听见老太太说话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随后一只手拿着一块粗糙的卫生纸，擦到了顾青云的眼睛上。

眼前的世界渐渐恢复了正常。顾青云恢复了神智，接过老太太手里的纸，再一次擦了擦眼睛周围。

“我看见你的眼睛上沾到血了。吓了一跳吧？作孽哟！”老太太说道。

顾青云点了点头，艰难地说了声“谢谢”。

正在这时，一阵哭嚎声响了起来。她与卖菜的老太太一同看去，人群让开了一条路，一对看起来像是夫妻的中年人扶着一个老太太扑到了老人旁边大哭起来。

“这老头也闹着自杀几回了，听说在两个儿子家里都过不好。好死不如赖活着，折腾成这样，不遭罪吗？”

卖菜老太太一边伸着脖子往那边看，一边念叨。

顾青云看到墙角的阴凉下，穿着白衬衫的老人耷拉着摔断了的胳膊，满头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血，望着地上正在哭的老太太和中年人，露出了一副报复得逞的笑容。顾青云心里一寒，连忙扭过头准备离开。

卖菜的老太太又拉住了她的手，说道：“遇到了这种事，有些晦气，最好去庙里拜拜。”

顾青云点了点头，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她回到家里放下菜，看见鸡蛋和青菜上都沾着星星点点的的血迹，连忙把它们丢进了垃圾桶。

再看自己的衣服上也有几滴暗红色的血浆，顾青云打了几个寒战，连忙把外衣脱下来，拿了干净的衣服来到浴室去洗澡，几乎把自己整整洗掉了两层皮。

直到这时，她才缓过神来，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

任谁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身旁摔得鲜血飞溅，只怕都淡定不起来。

外面的救护车声来了又走了，她想起那个跳楼的老人站在墙根下的诡异情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被血溅到的眼睛也有一种异样的不适，顾青云用毛巾擦了十几遍上下眼皮，又拿眼药水清洗眼睛。洗完后对着镜子看了半天，仍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眼睛上像是笼着一层淡红色的雾。

胡川今天难得早起，在她折腾眼睛的时候拿着电动剃须刀过来，把她从镜子前挤到了一旁。

顾青云忍不住开口说道：“刚才菜市场那里有人跳楼了。”

胡川顿时来了精神，也顾不得再给顾青云脸色看，问：“在哪栋楼？是什么人跳的楼，摔死了吗？”

顾青云无语，但是在菜市场经历的一幕让她现在还心里扑扑乱跳，于是详细地说给了胡川听。

胡川听得饶有兴趣，说道：“这样的老东西可没那么容易死。楼层低，摔不死他，估计也就是个骨折。”

顾青云对这一番论调无力反驳，想到离开菜市场前回头看到的那令人不寒而栗的一幕，不禁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