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自己没事,起码对他的额娘是一种安慰。”康熙想换个话题,就问:“你是什么时候学医的呀,之前看你武功挺高,胆子也大,没想到还懂医术啊?还有,这男孩怎么回事啊?你追他干嘛?”
“我的武功和医术都是我师父教我的,本来我只想学武功不学医的,觉得枯燥,没有武功好玩,但是就是因为前些年好多很疼我的爷爷奶奶,还有很小的孩子都是因为病疫横行一个个隔离死去,我们没钱治那么多人,而我师父能治他们可是没钱又人手不够,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所以我才下决心要好好跟着师父学医的,当时我没被传染,也是我师父不让我靠近他们,后来我都来不及见他们最后一面他们就被火化了,我就在想,一定不会让这种情况再次发生,我不想再对不起疼我的人。”
贞璎使人动容的言语,康熙也突然有种,自己身为皇帝,世间万物都归自己所有,可是眼前这种经历的贞璎,无疑是给自己上了一堂民间大课。
“至于凯功,碰上你之前他被很多别人的家丁追赶,因为他偷了人家的东西,我就帮忙追回来,这才看到这样的画面。”
康熙一下子冷哼了一句,“不是吧,你自己也是偷抢的行家,怎么反而看不过其他人偷了?”
贞璎突然起身,指着康熙,为自己辩解着,“我说了,我不是对谁都下手的,我只对恶地主和狗贪官的钱感兴趣,他偷的钱的主人,我听他们家丁说了,只有他偷的这几件宝贝,这不就证明人家那也没什么钱吗?我能坐视不理吗?”
康熙抬头看着贞璎动作又大,又指着自己,眨巴了眼睛,“我,我就开个玩笑。”
“哼,你这么个公子哥怎么可能知道人间疾苦?我就说你们这些吃朝廷俸禄的就该出钱出力为民造福才对,皇上就这么纵容贪官横行也不整顿,我之前说的话还作数啊,皇上少年天子,对朝政是心有余力不足!”
“你先别激动,也别那么大声,我告诉你啊,这可真是要杀头的大罪,敢对当今皇上大不敬你这胆子可真是大得可以啊。”康熙不再像第一次听见贞璎骂他那种生气的反应,反而是平淡地劝她不要呵斥得太大声,别人听见了想收拾贞璎,康熙也不太好帮她收拾残局。
“可是当前朝局如此,我身边又有这么多饱受疾苦的人,我当然......”
“额娘!!”里面一个大喊,让贞璎与康熙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之后,惊恐地跑进去。
里面的场景让人痛心不已,凯功额娘嘴里吐出鲜血,痛苦地挣扎着,凯功在边上哭得更是眼泪止也止不住,一边用粗布擦着自己额娘的嘴边,贞璎匆忙凑过来,看这情形也实在是没办法,轻轻抚摸着凯功的背,康熙也在后面默默伤怀。
“这,这位小公子......”妇人十分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睁着快睁不开的双眼,泛着泪光,看着贞璎,眼睛里都是希望,“功儿,我走了以后,就,就没人照顾他,他还小,我不能看着他受苦,小公子,就当是我求求你,求你帮我照顾,我的功儿......”
看她说句话都十分艰难,贞璎也于心不忍,赶忙答应下来,“好,我答应您。”
妇人这才露出了一丝微笑,“谢谢你。”再艰难地看向凯功,“你一定要,好好地长大,要听这位哥哥的话,功儿,额娘,不能再在你的身边了,记住,有恩,必,报......”妇人最后一滴眼泪流下的时间,就是她与世长辞的一刻,妇人算是彻底地离开了凯功,离开了这个纷扰的世界。
“额娘!!!”凯功撕心裂肺的叫喊,也唤不回永远闭上双眼的母亲,旁边的贞璎也跟着一起见证妇人生命最后一刻的痛苦挣扎,而皇帝,怕是第一次亲眼见证平民百姓在没钱治病的后果下痛苦离去,内心怕是波涛汹涌,再看哭成泪人的凯功,更是五味杂陈。
“凯功,我们必须将你额娘火化,还有她生前用的东西,全部都要焚毁,防止疫病蔓延。”贞璎看凯功哭得根本没在听自己讲话,掰过他的身子,让他面对自己,“我们一起帮你额娘半个丧礼,好不好?”
凯功是点头如捣蒜,“哥哥,以后,你当我的亲哥哥,好吗?”
“当然可以啊,你额娘把你交给了我,我会照顾你的,只是我没办法保证会给你特别好的生活,你可以吗?”而凯功已经是吃了很多苦的可怜孩子了,对他来说贞璎只要收留他,其他的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