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子汉，下次直接就说我让你干的，什么事我扛着。”李晓凯眼中泛着泪花，这就是他亲爱的弟弟，宁愿自己被揍也不想连累自己的哥哥。

李晓林听话的点点头。

“晓月乖，不哭。”

李晓凯抱起妹妹，轻轻拍打妹妹的后背。

“哇……”

晓月哭的更厉害了，趴在李晓凯的肩膀上抽泣。

“哭什么哭，进来吃饭。”

阿爸心烦意乱的在厨房喊了一句，李晓月瞬间停止了哭声，小身子还在抽泣着，只是没有了声音。

“晓月乖，再哭就不漂亮了。”

李晓凯抱着妹妹进屋，将妹妹放在小凳子上。

小凳子离阿爸很近，李晓月拖动着小凳子往李晓凯边上凑。

阿爸像是没看到一般，埋头吃着饭。

吃完饭后，阿爸去给阿哥送饭。

李晓凯跟在身后。

“阿爸，我觉得捕鱼可以赚钱。”

阿爸没有说话，埋头走路。

李晓凯只好沉默的跟着。

这年头肥肉比瘦肉精贵很多，主要原因是油很贵。在没有油的情况下，一条一斤的鱼是不抵饿的，有鱼也卖不掉。

所以大河边的鱼、黄鳝很多，也非常好抓。

李晓凯的大哥是个沉闷的汉子。

见弟弟来了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李晓凯在草舍周围转了一圈，发现蚊子很多，大哥李晓山蹲在草舍外面借着月光狼吞虎咽，阿爸在一旁抽着旱烟。

将大哥的裤腿卷起来，李晓凯发现自己大哥腿肚没有一块好肉，被盯的全是密密麻麻的大包。

大哥挠了几下腿肚，把裤卷放下，继续吃饭。

新世纪的孩子，根本无法想象以前大人们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

“阿爸，晓林到了读书年龄了，开秋送去上学吧。”

回去的路上，李晓凯开口道。

“晓林上学还早，再等几年。”

阿爸回了一句。

“不止是晓林，晓月再过两年也要读书。”

“小女娃读什么书，你教两个字给她认认。”

“女孩子也要读书！读书才是最好的出路，特别对女孩子来说。”

“没钱！”

阿爸突然朝李晓凯吼了一声。

李晓凯低着头，家里的情况他知道，他也不是真的想让阿爸再背着弟弟妹妹上学的担子，他是想通过这件事为自己争权，让阿爸听他一回，去河边捕鱼贩卖。

父子俩再次陷入了沉默。

“晓凯，我知道你们读书人脑子活，但这个家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还没老，还能扛得住。你只管安心高考，你考上了比什么都高强。”

要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阿爸突然开口。

“好，等我高考完，对家里的提的意见希望阿爸能认真考虑考虑。”

李晓凯知道，不等自己高考完，说什么阿爸都不会听。

“你要是考个清华北大，我跟你妈把你当祖宗供着都成。”说了一句后，阿爸顿了顿，“别给自己太多压力，考个重本回来，家里的事你说了算。”

“一言为定！”

李晓凯看着父亲黝黑的脸庞，笑道。

“一言为定！”

阿爸学着儿子的话，咧嘴笑了。

李家没拉院子，只有一块很大的空地留在晒包谷晒稻子。

到了家，阿爸进了厨房搭建的两个小屋。

房子起了不到两年，很新。也是因为这房子，家里欠了三千元的债。

连大屋带厨房，一共四间。

大屋两间，厨房两间。

阿爸跟阿妈住在厨房里面那间，兄弟三人住在住在大屋里面，妹妹住在大屋外面的堂屋。

一般的家庭，堂屋里面那间屋是夫妻俩住的，厨房两间屋才是孩子住的，堂屋往往不住人，留在接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