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朋友你要挺住啊,你的母亲已经病逝了,她和你的老管家维斯都被安葬在山上的公墓。”
达利只觉得一阵眩晕,双腿无力,他瘫倒在地板上。老维斯……妈妈……妹妹……,看着自己长大的老管家不复存在,仅有的两个亲人一个死去,一个生不如死。
(不……不,这不是真的!)
他心中祈祷着,希望这是一场噩梦,希望自己赶快醒来,可惜这些都是残酷的现实。
他不及多想,穿上了帕尔送给他的衣服鞋子,随后两人戴上帽子遮住面容出了门,他们乘马车赶到了塔嘉维城郊的一处公墓,此处埋葬的大多是些因事故或谋杀横死的人,塔嘉维政府出资安葬了这些没有家人送行的可怜人。
帕尔领着达利在无数的墓碑间穿梭,走到一处尽头之后,帕尔停了下来,也不说话。
达利看到两处新立的小型墓碑竖立在那里,其上分别雕刻着:
维斯·格拉尔,
死于谋杀,
葬于1700年
莱亚·英格利,
死于肺病,
葬于1700年
两人的音容笑貌在达利的脑中萦绕不休,达利跪了下来,他的泪水滴到墓碑前的泥土中,手指也深深地抓进泥土里。
(该死的西斯卡·纽曼,你怎能如此残忍?竟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帕尔站在一旁,怜悯地看着这位老友,眼看他的悲伤慢慢变成愤怒,然后情绪逐渐变得失控。
达利手中抓着一把泥土,恶狠狠地说:
“帕尔,能不能给我找来一把燧发枪或者一把刺剑,我要亲自去纽曼家报仇雪恨!”
帕尔连忙劝道:
“听我说,朋友!事到如今你更需要冷静,有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呢,逃回港口的那艘护卫舰声称其他船上的人都被俘了或者死了,纽曼家应该不知道你是否在海战中生还,但他们已经把坏事做绝了。
为了防止你被赦免重获自由,他们已经控告了你在那场海战中当了逃兵,说你和你父亲一样是个叛徒,他们控告你背叛了舰队私通公国的海军。
如今的塔嘉维到处都有纽曼家族的势力,现在这个战乱的环境里,这些人完全忽视了证言环节直接给你定了罪。现在的你不仅是叛徒之子和盗窃犯那么简单了,你已经是通缉犯了,他们会吊死你的!所以我才嘱咐你带好帽子再出门。
纽曼家也在防备报复行动,我很清楚你不是做这种事的料子,你不像你弟弟一样神勇,前去寻仇的结果不外乎被纽曼家的保镖杀死,或者被贵族同盟的督查逮捕然后被吊死。”
达利的心已然被愤怒填满了,他听不进去朋友的任何建议,只是紧攥着拳头,思考着如何复仇。
帕尔继续劝说道:
“请别怪我直言不讳,朋友。你的父亲不是认识公国的高官么?
现在咱们这的情况就是纽曼家得势,你弟弟杀了他们家的继承人,这座城已经容不下你了,无论你如何努力都无法获得你想要的正义。
我建议你去搬救兵,我给你一笔路费,你隐姓埋名逃到公国去,越快越好。
如果你父亲在公国那边的朋友肯帮你,你到时候就带着人偷偷回来,救走你妹妹再伺机复仇,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周全的计划了。
请原谅我的胆怯,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恨不得杀死这些禽兽为你的家人报仇,但我没有胆量,我害怕惹上这些麻烦,请你谅解。
求你一定要听我的建议,快点逃走吧!先保住命要紧!”
达利丝毫不为所动,他只是咬牙切齿地重复自己的请求:
“帕尔,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我的愿望只是要把武器,如果你不帮我,那我就自己去找!”
帕尔望着这位双眼通红,已经失去理智的老友,他无奈地摇摇头:
“好吧,好吧!既然你不接受我的建议,那就算了。
你要的东西我会尽力给你找来,除此以外我只能祝你好运了,朋友。”
两人从附近的花丛中采摘了两束鲜花,分别摆在两处墓碑之前,随后他们戴上帽子低着头离开了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