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俺不认字儿,让二哥写吧,俺按了手印儿便是!”秋生已经不似刚刚对王氏的恭敬,转头面对孙阆中时,才脸色缓和,“先生,既然小玉说要用药,那就用吧,诊金俺也一定会想办法,一定给您!”
如此一说,局面僵住了。
只有王氏不以为然,拍了拍桌上的纸,“秋田,没听着你弟弟说啊?过来写啊!”
好歹是兄弟,当面这么僵住,秋田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娘,好歹也小玉先上了药再说吧。”
万一好了呢?他可还惦记着呢。
王氏不依,“那不成,不签字据,赶紧给俺滚出去!”
苏钰眉头紧锁,听着王氏叨逼叨简直烦的透顶,眼前黑了又黑。
撑起身体,就要下炕。
秋生眼瞅着小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根本就不能再活动了。
“二哥,写吧!”
秋田虽说喜欢苏钰,可更喜欢银子,没推辞两句,就开始坐下来写字据了。
这么一折腾,半柱香的时间又过去了。
苏钰觉得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快要晕死过去了。
“先生,您上药吧。”苏钰觉得身体软弱无力,再不上药,恐怕真的会流血至死。
孙郎中慎重的点了点头,“那你忍着点儿!”
打开那药瓶,“天寡散”便散发出一股奇香,一点儿难闻的药味儿都没有,反倒像极了某个香水的味道。
苏钰对于这药也是将信将疑,可如今自己的身体状况,她没有别的选择。
死马当活马医吧!
鲜红的粉末,顺着瓶口倒出。
落在伤口上,与血溶在一块儿。
滋啦一声,所有人都闻道一股烧焦了的味道。
再看那伤口,冒着白烟,还有粉红色的气泡,一鼓一鼓的,像是煮沸了的开水。
瞧着都疼!
就连秋生与秋田这样的男人看着都一股感同身受的疼,苏钰却一点儿感受不到。
看着狰狞的伤口,仿佛伤的是别人。
此刻倒是舒坦了,可往后呢?
这种毫无知觉,不但没有让苏钰庆幸,相反,她心里充满了恐惧。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下一次她再遇险受伤,都不知道自己伤的有多重,那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为什么小玉的身体会不知道疼痛?
是天生如此,还是后天形成的?
是怪病?还是中毒?
脑海里的记忆比较清晰的也就是在秋家这段时间的生活,再往前追溯,便模糊的很了。
小玉到底是怎样的身世,苏钰完全感受不到。
明明不疼,却还要装疼。
手伸进被子里,狠狠儿在大腿里子掐了下去。
可这种疼痛,怎么可能与刀伤的疼相提并论?
苏钰怕骗不过,牙齿磕着嘴唇,使劲咬下去。
本就血色全无的唇瓣,愣是咬出了血。
“啊疼……疼……”苏钰嘴里溢出虚弱的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