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功愣了愣神:“我?大人你没开玩笑吧?”
二叔的军职是马军都头,二次招募从军者需上报以前的职位,发给兵部军吏司,像西河县这个地方肯定是留不住的,肯定会重新充入北军,所以正毅就另辟蹊径招张功入军,侄子来了还怕叔叔不来吗?自己在求兵部的同年好友操作一下,说这人年老体衰只好留在西河训练兵卒,这大汉肯定会留在西河的。
而且这小子还挺俊的,小离也不小了,自己得给她招个好夫婿莫让他人再耻笑她了……
“大人,我家就我侄子一人,按周律:家中一子者,不必从军,男年未满16者,无须从军,我可以,但张功才15,他不行啊!求大人开恩。”二叔正满头大汗的向正毅解释着,张功是张家三代唯一的男丁,现在快打仗了,可不能折在那修罗场里。
“哼!周律还有:各地州县主官有权调国人守地;周律还有:各地国人有守土之责;周律还有:地有兵危时,主官可调年满14者服役。”正毅一脸微怒的沉声道:
二叔看着正毅死活都要张功从军便走上前沉声道:“大人,还劳请借一步说话,可否?”
看着二叔走上前,边上的军卒提着长枪将二人隔开。他们可刚刚看见二叔几下将溃兵打的爬着地上,而且二叔自己还说自己以前是北军的都头,要是发了什么疯把知县按地下狠狠打一顿,回去他们也别喘气了。
正毅坐在马上看着阴沉着脸的二叔和一脸懵逼的张功,开口道:“你们好自为之!现在才八月,待羌人在陕北、银川收了秋粮定要过黄河破朔方,河东军已败。若是羌人打过来了,你们叔侄能跑那去?”
二叔突然跪在地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说道:“大人,我张家三代7人为大周征战天下,就只余我和我那年迈老弱的叔父,以及我侄儿,你莫非让我张家断后?我祖父,叔祖战死于世宗皇帝征后汉,我父战死于三伐契丹,我兄长和我同为北军亦战死于大同,死前要我不让张功从军,大人!”
“二叔,我从军,我从军!你别跪了,我求你了!”张功从来到这个世界起就没看见过二叔跪在地下求过谁,而且也没对谁低三下四过,这个木讷寡言的大汉总是用自己的方法去给予张功一切。
张功用力的扯着二叔,一边对着正毅叫喊着。
正毅看见叔侄两如此也不好再逼迫什么,红脸唱了,也要换白脸唱一下。便随即下马,扶起二叔,扯着二叔去往一边。
“兄台!你也是做过都头的军中长官,怎么如此?其是我是另有想法,侄儿今年听你道,也有15了,可不小了,家中长辈可有与人约定过婚约?还有本县家中长辈亦有人曾随过世宗皇帝征过契丹,军中苦楚怎会不知!其实愚兄家中只余一女,今日将贤侄留下军中是想撮合撮合!我家小女今年刚刚及笄,也是秀丽慧中,我看贤侄又如此俊俏,便动了歪心思,那羌人就算败了河东军,要想入汾州也是颇为艰难,要渡黄河天险又要战朔方坚城,还要攻太原府城,所以贤侄从军怎么能有险呢?你说是不是,世兄!”西河知县一开口就是兄台,二叔就算是不想听,也要顾虑上礼数。然后又是称自己是愚兄,最后又称二叔为世兄。
真是官场好手,不说他做事如何!就做人一事上……啧啧!
二叔呆呆的看着正毅,心想这知县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刚刚骑在马上还对叔侄两人大声威胁着,现在怎么又要嫁女儿?自己刚刚都准备好如果这知县定要张功参军的话,就一刀将他了断性命,逃命去,而张功则可以躲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