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灵本身身上也没什么力气，脑袋也疼，如今又有两个人拦她，便没有坚持。

贺若坐在床边继续翻书，贺清灵看了她好几次。

“贺若……”

“嗯？”听到贺清灵叫她，贺若疑惑地抬起头来。

贺清灵脸上有几许纠结闪过，“贺若，昨天，你和周筝一起上楼，你们说了什么？”

贺若愣了一愣，坦然道：“什么也没说，就是带她换了条裤子，就下去了。”

“是吗？”贺清灵垂下眼，然后又抬眸望过来，“你都认识她们吗？”

“谁？”

“就是昨天来的那几个朋友。”

贺若也迟疑了一下，“你觉得……我认识吗？”

贺清灵定定地看了她好几秒，转头看向窗外，“其实，我对她们一个也不记得，是妈妈说，多找些认识的人来，多帮我回忆一下以前的事，看看能不能帮我恢复记忆。”

剩下的贺若不用问，她当然是什么也没想起来，因为那些人一直企图想要帮贺清灵恢复的记忆，她根本就从未经历过，又谈何想起来呢，所以后来，贺家的人也都放弃了。

以前的那些关系一般的同学，如今成了贺清灵的朋友，这也解释得通了。从前是贺若刻意为之，和那些人都保持了距离，可现在有个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借着贺清灵和贺家攀上关系，那些人又怎么会拒绝呢。

贺若不敢想象，一个人有一天醒来，突然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有几次没有人在的时候，贺若会和林婶闲聊过几次，她听林婶说过，贺清灵刚从医院回来的一段时间里，对所有人都很害怕，有一次一个女佣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茶杯，林婶就语气重了一些说了两句，贺清灵一下子就缩到了沙发脚下，警惕地盯着林婶。

她还喜欢拽着袁婉，出门总是缩在她旁边，片刻都不敢松手，有时候被她抓久了，袁婉手上都会留下很多指甲印，等回到家里了，她才敢松开手。

她还会拿一个小本子专门记下来，所有人告诉她的以前的事情，她全都写在本子上，而本子的前几页，只有一句话，“我是贺清灵。”

光是家里的几个佣人，花了快一周的时间，她才分清楚了。

那时候，贺若已经被送到颐园了，一个失忆就能让贺清灵很轻易的骗过所有人，但她所表现出来的远不止于此，一个记忆正常的人很难想象那一种处境，也很难设身处地的体会到那种心境，而贺清灵当时的表现，应该就是记忆空白最贴切的症状了。

胆小、惊惧，害怕陌生人，像小孩子一样害怕被遗弃。

对于贺清灵失忆的事情，贺若基本已经打消了怀疑，但这并不能让她对贺清灵完全放松警惕，毕竟，在这背后还有一个人，一个当初设计了这一切的人。

贺清灵有可能是棋子，亦有可能是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