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心底想要点头的冲动：“店主其实也知道的吧，只要襄阳城破，到时候我的大仇自然就能得报了。

其实对我而言二十年寿命不算什么，我也十分相信，大名鼎鼎的姜店主必定是有完成这桩生意的能力的。

只是大汗待我恩重如山，如果不是他，我早已经是死人了，所以我不能出卖大汗，更不能出卖自己的良心，请店主体谅，这是我活在世上所仅剩的最后的坚持了。”

姜渐离听后更有兴趣了：“可我更加知道，那赵德身为城中富户，万一有事必定优先跑路，现在还在城中坚持不过是想要从百姓之中博得一个好的名声。

更何况郭兄在我的影响之下，只怕不日即将突破宗师，到时候他也会跟我一样千军难当。

王舒，你猜猜，这襄阳到底何时才会被攻破呢？”

王舒被说的哑口无言，他知道姜渐离说的没有半句假话，因此才更加的心生绝望。

“店主一代当世人杰，又何必苦苦为难小人，这桩生意，请恕小人——无缘！”王舒用尽了力气，说完最后两个字后的他剧烈呼吸，大口的吸气吐气。

姜渐离见此，不再为难他，决定再给他一个机会。

“那这样吧，你作为本店第一个客人，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些优惠，情报可以免掉，但是我要你余生所有寿命。”

发生的一切只能说是峰回路转，不知何时就走到了这个地步。

这次铁仁终于站了出来：“姜店主，王先生的大仇，我们兄弟拼了命也会给他报，请求店主不要再为难王先生了，如果因此惹了店主不快，请店主尽管拿着铁仁出气。”

姜渐离撇了撇嘴：“铁仁是吧？你汉语说的不错，不过对我们汉人的了解，你就差得多了。你以为只有你们草原的汉子才有血性吗？你觉得我跟王舒的交易是我在为难他吗？你看看王舒，你觉得他脸上现在还有任何不愿意的表情吗？”

铁仁看向王舒，果然对方此刻无比的决绝。

“先生，不要冲动啊！我们回去就能禀告大王，凭着我们这次的功绩，到时候大王一定会同意我们的请求的！”

王舒却摇了摇头：“连那些靠杀人为生的杀手都失败了，就算大汗安插在城内的棋子出动，又能有多少成功的机会呢？更何况你忘了前些日子，姜店主已经凭着一己之力拔掉了城内大半的暗桩了吗？”

“可是先生，你答应了，你会死的！”

“对，我会死！

那么铁仁，你所有对汉人的了解都是从我这里学的，现在你告诉我，我到现在还活着是为了什么？我为了什么！”

“先生，你——”

“不要再说了。”王舒挥手打断了铁仁，十分恭敬的向姜渐离拱手，行了个不伦不类的江湖礼：“店主，我的命，现在是你的了。”

“好！”姜渐离从柜台里拿出了一张A4纸，上面清晰写着姜渐离与王舒之间的约定，只需要两人签名，就会立即生效。

把纸递给了王舒：“请过目，没有问题的话，在乙方的后面写上你自己的名字就行。”

A4纸刚刚打印出来，还有点热。

王舒没有被奇特的纸张吸引，一是刚刚进来的时候已经被震惊的够多了，二是因为现在他全部的心思都被报仇所占据。

铁仁在后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先生完成了所有的动作。

他有心阻拦，但想到了姜渐离的神通，生怕好不容易在双方建立的一丝友谊被自己毁掉。

从王舒那里收回契约，姜渐离开口。

“好了，契约生效，王舒，三天后见到赵德人头之时，就是你命陨之日，你后悔吗？”

“不，我现在很轻松，在此我要多谢店主成全。”

姜渐离点头：“嗯，那就好，本次交易你情我愿，三天后结账，到时请准时前来。”

“王舒在此，再次叩谢店主恩德！”王舒跪到地上，向姜渐离拜了三拜。完后起身，对铁仁说道：“还请铁将军待我禀报大汗，王舒不能再为大王做事了！”

说完后不再脱离带水，也不再看其他人，龙行虎步走到大门口，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落到了地上。

认准了当初家人坟墓的方向，王舒哭哭笑笑的蹒跚离开。

铁仁脸色阴晴不定，并没有立刻离开，也没有再提关于王舒的任何事情。

“敢问店主，我们兄弟十二人的生意，店主可做得？”

姜渐离也仿佛将之前的事情忘的干干净净：“本店店小利薄，但凡有生意来者不拒，那你们又想要什么呢？”

铁仁试探：“我们想要功力大增。”

姜渐离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小问题，不过价格可不便宜，你们这点儿家当，可买不起我的货。”

“我们也可以用寿命换！”铁仁毫不犹豫。

“倒是我眼拙了，竟然没有注意，你对你的王竟然这么忠心耿耿！”姜渐离毫不吝惜自己的赞赏之词：“不过你确定，那十一个也愿意？”

铁仁转身看向每一个人，十一个人全部都坚定的点了点头。

“是的，我们都愿意！”

姜渐离见状不再多言，从柜台里又拿出了十二张A4纸：“好办，填表吧，我没空一个个问，上面有相应的价位，趁现在还热乎着，都赶紧的，抓紧时间。”

铁仁上前接过表格，果然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