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另一边是大夫并几个药童以及府上的婢女在说话煎药,随着咕咚咕咚药汁沸腾,苦涩的味道也蔓延至屋子的各个角落。
才到廊下尚未进屋的赵铄一闻到这股味道就蹙起了眉头。
父王每日都要喝好多碗这样苦涩难闻的药,真是受苦了,还好没让那个伤了父王的刺客好过。
她提裙抬脚进屋,赵铎闻声回头:“来了。”
“嗯,王兄,父王今日醒了么?”她问,自己拿了根小杌子坐在赵铎身边,视线落在床上闭眼而睡的赵安身上,“父王看起来都瘦了那些大夫就不能想想法子再开些更好的方子出来给父王么?家里什么珍贵药材都有,要是没有,我可以想办法去别处找来,总不能让父王一直这样睡着。”
“知道你最担心父王,放心,这帖药吃了,父王就会醒了。”赵铎伸手按在赵铄肩头。
“那就好。”赵铄点点头,又拉着赵安的手说了好一阵子话,这才想起另一件事,她把手伸进袖袋拿出一封信,“是雷霆那块木头写回来的,王兄你看看吧,看完之后好替我多骂几句。”
赵铎挑眉,雷霆这是在信里说什么了,竟让卿卿生气至此?
他打开信看,很快便知道赵铄为何如此。
雷霆在信中说已经探查到云方所在,并找到了施救的法子,保证一定会把云方带回来说明一切。
“有什么好说的,不是都投靠顾渊了吗?我看就算是雷木头,也不能把那个叛徒带回来!”赵铄哼声咬牙,“要是带回来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手掌啪的一声拍在小几上。
几面震动,连带着其上搁置的茶碗也跳了几跳。
胆小如鼠挺拔如竹的衡山王被盛怒的九江王吓得往后缩了缩脖子。
“哼!不过一个无知小儿,竟然也敢给我挖这么大的坑!”九江王道,脸上没了惯常的慈善和蔼笑容,脸上的横肉甚至因为他的怒气变得几许狰狞,“来人!”他喊,暗处立时人影飘落,“去把那个刺客给我杀了!”
黑影在眼前一晃消失,速度快得像是衡山王自己眼花。
衡山王当然知道他不是眼花,他大哥的身边一直有这样一个高手在暗中保护,只不过从来都只是听闻,他尚未亲眼见过。
如今倒是见了,却也和没见一样,那人长什么模样,是什么身份来历,为何会死心塌地跟在他大哥身边,他可否收为己用全都不知
心思飘忽间,有冰冷视线看过来,衡山王猛地打了个激灵,抬手拢了拢身上的衣袍,道:“这天冷得也太快了,昨天都还艳阳高照温暖宜人呢。大哥你可要多穿些,别染了风寒,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大家都离不开你呢。”
说罢呵呵笑。
“老三。”九江王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现在肯定在偷着乐吧,那个刺客当着傅卓的面说是我指使他去杀赵安的,我是幕后主使,我想要淮南王的位置傅卓是青州刺史,按理说不会管淮南的事,可巧就巧在他这次是奉皇命前来祝贺的,身份又多了一层,要是他回去把事情在陛下面前一说,那我”
“大哥,我我没有,真的,你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