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秀和拥忠、郎措在埋葬好向巴的尸体后,就让哈达和果森带路,去访问各个小头领对吨噶的印象。
接下来的两天,陆景秀先是在夜晚时查探了这二百多个由奴隶组成的军营,明了几人若是趁着夜晚时或可能勉强逃出去,但若是想杀了巴俄为向巴报仇后再逃出去则是绝无可能!但若不杀了巴俄就逃掉,怎能消掉心中之恨?
明了这些情况,陆景秀便开始想如何能杀掉巴俄后又能安然逃走的法子!借着咨询小头领们对吨噶观感的借口,则偷偷探明了各个小头领们对巴俄的观感!
刚在几个小头领的帐篷里出来,多吉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小师叔,我们怎么杀巴俄啊?什么时候杀啊?”听到多吉的话,拥忠和降措也竖起了耳朵。
那天多吉醒来后,陆景秀就告诉了在他睡觉时所发生的一切!虽知道麦朵是为了复仇才会委身于巴俄,可他还是心有芥蒂,对巴俄的杀心也越来越重,陆景秀也看了出来,所以再三警告过他小不忍则乱大谋!见多吉如此心急,不注意周围情况就说这样的话,陆景秀心中有些烦躁!
见陆景秀却并未回答自己,继续向前行走,多吉见此虽然着急却也不敢催促,他和陆景秀也算是从小一起玩到大,所以深深了解这个小师叔的性子,虽然陆景秀比他小,但他却知道陆景秀及有主意且性子刚烈,容不得别人的指使!
走到一个空旷地方的时候,陆景秀才停下脚步,却没有回答多吉的问题,反而望着拥忠、降措道:“拥忠大哥,降措大哥,你们有没有杀人的胆子?而且杀了人后十分危险!九死一生!”
拥忠和降措却都是呆呆望着陆景秀,眼神里流露出一种不可置信。
陆景秀正暗想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时,就听拥忠颤抖着说道:“小上师,你,你刚刚叫我,叫我们什么?”
“拥忠大哥、降措大哥啊,怎么了?”陆景秀疑惑的望着眼前神色激动的拥忠降措两兄弟。“小上师,对不起,我们骗了你!”
“啊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到底怎么回事!”陆景秀连忙拉扯说着话突然就跪在他面前的两兄弟,多吉在一旁也是疑惑不解。
两兄弟起来后低声说道:“小上师,对不起,其实我们骗了你,我们并不是农奴而是~~獒奴!”
说句话说出来后,二人的眼睛紧紧盯着陆景秀的双眼,他们生怕在陆景秀眼里流露出一丝异样的情绪,但他们在陆景秀眼里并没有发现异样情绪!哪怕一丝丝!多吉的眼神虽变的有些异样,似乎没有料到这两个义气过人的大汉竟然是獒奴,但拥忠降措二人并没有看他,也就没发觉!
之所以陆景秀没有别的异样想法,并不是他不了解獒奴,而是因为他乃是来自二十一世纪!
獒奴,顾名思义!如果说农奴是人的奴隶、听命于人为人服务,那獒奴就是獒犬的奴隶为獒服务,为领主的獒服务!是各种各样的奴隶当中最为低贱的奴隶!
拥忠降措两兄弟在紧紧盯着陆景秀的眼睛,在其中看出了同情看出了可怜看出了种种情绪,但唯独没有两人所惧怕的那种异样情绪,二人放下了从不曾放下的心,缓缓的说出了二人的故事!
原来兄弟俩人本是贵族领主的后代,但在他们三岁时,父母领地的奴隶造反并杀死他们了的父母!对他们父母恨之入骨的奴隶军首领并没有杀掉他们兄弟两人,反而把两人当成了獒奴,直到两人十四岁时才知道自己竟然是贵族的后代!这时两人部落的主人,也就是杀死二人父母的奴隶军首领、被另一伙奴隶军击败并杀死。
两人便在接下来的五年中被人买来买去、几经辗转最后到了甲热、麦朵所在的拉则部落,才与桑吉加结识!桑吉加对二人并没有太多的漠视,把他二人当成人看,所以二人就要为桑吉加卖命!!
普通的奴隶在二人面前会充满优越感,就连奴隶的子女、那些八九岁的小奴隶,也只会把二人当成拥有着与自己有同样相貌的异类,和猪狗没什么分别。不,有分别,他们没有猪狗值钱!
这样的环境中,何曾有人叫过他们二人为大哥?况且叫的人还是地位很高的僧人?二人一时间激荡不已泪流不止!
这万恶的时代、这万恶时代的社会结构!“二位大哥,你们不必如此,真不必如此的,你们可知道、在我的家乡中土,就是有一位……有一位奴隶出身的人经过努力最后当了皇帝,英雄不问出处!二位大哥,你们怕比不过别人吗?”
陆景秀本想说的是还没当皇帝的朱元璋曾经也曾乞讨过,当过乞丐,可转念一想在藏区就算乞丐也比奴隶高级啊!就立刻胡编了一段历史。
“啊?”中土皇帝在拥忠二人心中那是神仙般的存在,比百年前吐番国国王、也就是大藏王还要厉害的人,更不要说藏区的各个大小领主了,二人怎敢自比?看二人诺诺不敢言语,陆景秀见此眼睛一转道:“不和当皇帝那个奴隶比,而是和还没当皇帝的那个奴隶比!难道二位大哥不敢和中土的奴隶比一比吗?”
“我敢!!”二人异口同声,拥忠又低声道:“就是,就是怕比不过。”语言真是一种学问,稍稍变换下顺序,就激起了二人的斗志!
陆景秀开怀大笑道:“哈哈,二位大哥,不用和人比当皇帝,皇帝太累,当个大领主就好了!哈哈哈!”二人听后也是神情大振,傻笑不已。
看着刚刚吐露心声的拥忠、降措两兄弟,陆景秀知道自己杀死巴俄后全身而退的计划定能成功!就在陆景秀打算继续聊下去时,见哈达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便不再言语。
哈达跑到众人面前开口道:“军,军师,大总管让你过去一趟!”
“哦?哈达,发生什么事了!”陆景秀看着故作镇定的哈达道。
“这,没,没事啊!”
“哼,你说不说!”陆景秀故意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明显有事瞒着他的哈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