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没有完全控制这里。战斗还在继续。”传令兵严厉地说道，“不然死掉的就是我们的士兵。”

“那是他们的代价，他们有权杀别人，也就不要怪自己被杀。但是那些没有参加战斗的平民不是这样。”泸洺说道。

“那好，”传令兵强压着怒气说，“去解决和我们军队为敌的人，他们自愿加入了战斗，现在他们和士兵是一样的。不然，你知道执名家是怎样处理违抗军令的人的。”

传令兵说完最后这句像是威胁又像是劝告的话，就转身离开了。

泸洺叹了口气，看着刚刚擦拭干净的刀刃，银亮的刀面映出他沾着血的英俊脸庞。

他咬了咬牙，站起身走进了城市深处。

那场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天黑，知道最后一个有反抗意志的人倒下才算结束。

泸洺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了，但是他可以确定，死在他手里的每个人都是想要杀他的。

因为他几乎让每个人都在他身上留下伤口后，才下定决心出手的。

只有这样，他才能勉强找到一个动手的理由。

除了杀戮，他还制止了好多杀红了眼的士兵虐杀无关的平民。但是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看着就毫无战斗力的人横尸街头。

老人，妇女，儿童……整座城几乎没有活下来的人了。泸洺的努力根本无济于事。

冰冷的月光照向泸洺所处的这座死城，倒在地上的人们变得更加惨白。

泸洺看着面前街道上的可怕景象。一阵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涌进他的鼻腔。

他忽然跪在了地上，无力地呕吐了起来……

回到都城之后，那些可怕的场景还留在他的脑海里好久，迟迟无法散去。直到时间和接踵而来的更多的惨剧将它一点点掩埋下来。

后来他更多的任务是在西部战线上执行的，再也没有接到过这样可怕而又野蛮的命令，“格杀令”这个词也渐渐被他遗忘了……

直到今天，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国家居然会用对待敌人才会使用的可怕对策，来对付自己的人民。

“我……我终究还是带来了这么多灾难吗……”泸洺瞪大了恐惧的双眼，呆滞地看着地面，不知所云。

赛娜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她轻轻地在泸洺耳边说道。

“这不怪你……这只是这些无辜者们注定的厄运又一次实现了……即便没有你……没有我们……没有今天的事情……早晚有一天，他们也会遭遇到同样悲惨的命运。就像那天晚上，那几个士兵想要用你的命去换赏金一样……”

“错的不是你，是这个荒唐的世界……我们都不得不背负着那些不属于自己的罪。”

“我们……或许可以改变它，即使不能改变……多少也能阻止一些……”

赛娜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好像一缕温和的风，抚平了泸洺伤痕累累的记忆和心……

“我没事……”泸洺抬起了头，语气再次变得坚定起来，背着赛娜向印象中传送门的方向走去。

“这里！这里还有活人！”路口忽然传来了士兵的叫喊声。

泸洺吓了一跳，连忙向巷子口望去。只见两个佩戴着短剑的轻装士兵拐进了进来。

“可恶！居然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