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伤得重不重?”余梁推开病房的门,看到容颜憔悴的娇娇,关切地问道。
“问题不大,医生说可以拆石膏了。这孩子啊,真不让人省心。”病床前,老文头焦心地说,见余梁过来,饱经风霜的脸上挤出一丝辛酸的笑容。
半小时前,余梁接到老文头的电话。
“娇娇出了点事左腿骨折了。今天就要出院,你过来看看她吧。”
余梁心里一颤,莫不是娇娇被我拒绝后悲观厌世要自寻短见啊?老天爷爷,千万别这样!拉上黄曼,马不停蹄奔医院来了。
“娇娇没事的。”护士方真从门外挤进来,浅浅一笑,“最后一瓶点滴打完了,她现在睡得正香呢。你们想说话,出来说吧,免得影响她休息。”
“麻烦你了小真。”余梁点头致谢。
“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方真笑着说,“我还要查看别的病号,不跟你们聊了,有啥情况随时找我,我忙去了。”
余梁注意到,病床一旁站着一位憨厚敦实的小伙子,眼神始终注视着娇娇。
“他就是小赵,天马小区的保安。”楼梯口,老文头点了支烟,咂了咂嘴,“当初我是极力撮合娇娇和小赵,但小余你也知道,他们的交往并非一帆风顺……”
“小赵蛮不错的,本分、踏实,而且看得出来,他深爱着娇娇。”余梁发自内心地为娇娇找到一个好归宿感到开心。
“不瞒你说,那天从芙蓉馆回来,娇娇就大病了一场。”老文头语气低沉,“她不吃不喝,羸弱无力。我劝她去看病,她固执不肯,问我,老爹,为何要害我?我说,傻孩子,净说胡话,爹怎么会害你,爹就你一个娃儿,疼你还来不及呢。她哭着说,余大哥明明有女朋友,而且不止一个,个个嘴不饶人,我跟本不是她们的对手!我说,娇娇,你冤枉爹了,余警官跟我说,他没处对象,怎么会有女朋友呢,还一下子冒出来两个?爹找他算账去!娇娇拉住我,老爹呀,算了吧,是女儿长得丑,配不上余大哥,就算他答应和我交往,我也不会喜欢他了,况且他已经认我做义妹了……”
余梁听罢,眼角泛酸。娇娇是个好姑娘,只可惜,我们不是月老牵红线的那一对。如果没有黄曼的话,我和她会不会不可能没有黄曼!这个假设太荒谬了!
“我上班的时候,顺嘴把娇娇生病的消息告诉了小赵。”老文头的声音平静,“说句不中听的话,如果选一个人当女婿,小赵比你余警官更称我的心意。你很优秀,但优秀不代表合适。那些日子,小赵悉心照料娇娇,娇娇十分感动,接受了他的爱。”
“那娇娇为什么会摔伤?”余梁问道。
“她和小赵逛街的时候被车撞的,真是倒霉透了!”提起此事,老文头唉声叹气,“一辆拉甘蔗的机动三轮车,刹车失灵,朝他们冲过去。娇娇眼尖,一把推开小赵,小赵没事,她折了腿。司机是个老农,恸哭流涕求原谅,拿出五千元钱,说是一年的收入。娇娇心善,没收一分钱,放他走了。”
“娇娇住院很久了吧,为何今天才告诉我?”
“小半个月了吧。”老文头说,“她只是轻度骨折,不碍事的。主要是着急回家,她受不了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她说想见你,那天在芙蓉馆一声不吭回去了,很不礼貌,她要当面给跟你道歉。”
“哪里的话!”余梁高声说,“那天的情形,娇娇的做法是可以理解的。是我对不住她,我想代我两个朋友向她道歉呢。”
“道不道歉其实无所谓了,年轻人的感情世界总让人捉摸不透,你喜欢我,我未必喜欢你,即便我喜欢你,也不一定要娶你,真正娶回家的那个并非真心喜欢的……”
老文头的碎碎念,惹得余梁忍俊不禁。
大约一刻钟后,娇娇醒过来了,见到余梁和黄曼都在,老爹和小赵也在,护士姐姐方真也在,她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得很畅快。
“那天在芙蓉馆,我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伤了你的心,实在对不起!你心胸宽广,别跟我一般见识。”黄曼满面愧疚。
“曼姐,真姐都跟我说了,你们对我并没有恶意,是故意气我哥的。真姐还跟我说了你和我哥的事,我衷心祝福你们长长久久……”
“娇娇和小赵马上要订亲了!”老文头突然大声宣布,“订亲的日子,已经商量好了,就在一周之后!”
“恭喜恭喜……”一片祝贺之声。
“小余啊,”老文头说,“赵家的亲戚很多,七大姑八大姨的,保守估计,也得有十几人到场。所以订亲那天,你带着黄警官一起来撑场子嘛,人越多越好!不然男方一大家子,女方就我一个孤老头,多寒酸啊!”
“绝对没问题!”余梁拍着胸脯,“只要管吃管喝,我保证不让你丢面子!”
“那就有劳你了。”
“不会……”
帮忙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队长老方来电:“熊毛毛一案有了重大突破。第一发现人交出了藏匿的死者手机。我们从手机里找出一段录音,是熊毛毛被害时的现场录音。根据对声波的鉴定,凶手是一个中年男子无疑。”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余梁激动地问。
“一个小时前。”
“那时候我在局里啊,我怎么不知道”
“甭废话了!”方队打断他,“快点归队,回来详谈!”
五分钟后,余梁喘着粗气,出现在方队面前。方队面带不悦:“干吗去了?到处找你找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