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侍疾,但位分低的嫔妃是没有资格近太皇太后的身的。内室里照顾窦漪房的她的贴身宫女,陈阿娇,香儿和其余几位夫人。
陈阿娇逮着了机会,倒夜壶,守夜等事都安排给了香儿。香儿衣不解带地伺候着,各种汤药几乎一个时辰不落地往太皇太后的肚子里灌,可太皇太后的病情非但没好转,反而面色愈来愈苍白。香儿直觉太皇太后这病来得有些蹊跷。
日暮,众太医又赶羊般被陈阿娇赶来为窦漪房把脉。太医院院长例行探上了脉搏。一如这几日他们所有太医得出的结论,太皇太后的脉搏时为生机勃勃之势,时如油尽灯枯之状,若非他清楚这脉为同一人,怕会以为他所探的一个是新生婴儿,一个是弥留老人。
这些日子他们太医院众太医几乎翻遍了所有的医术古籍,却没有哪一本书有对这样脉搏的记载。他们甚至连太皇太后的病因为何都无从知晓。
太医院院长老脸上松散的褶子一抖,面上白山羊胡子颤了颤,心一横,决心将他们整个太医院的讨论结果说出。
收回探脉的手,太医院院长跪在陈阿娇面前,心里哀叹一声,已是将自己和太医院,太医院所有的脸面都扔在一旁:“皇后,老臣无能,太医院无能,几日来不知太皇太后病从处而而起,症以何药而医,老臣与太医院倾尽毕生所学而不能使太皇太后好颜色,臣与太医院众位太医宿夜商讨,为今之计唯有冒天下之大不违请祭司诊治!”
陈阿娇这才想起那位被她以重金从宫外请来为太皇太后看病,如今已在宫里吃了好几个月闲饭的祭司。
“快!快去将祭司请来!”
窦漪房病重,整个皇宫里最心急的便只有陈阿娇了。陈阿娇忧心窦漪房身子,又忙着给香儿找事做,竟忘了还有祭司这一茬。今儿经太医院院长点拨,便急忙拆人将祭司抬了来。
祭司确是被五个小太监抬来的。据说当时祭司法事做了一半,要等一场法事做完才肯跟小太监走。小太监哪管得了那许多,法事再重要也没气息奄奄的太皇太后重要不是?不由分说指挥着两个太监抬祭司的手,两个太监抬祭司的脚,一个太监托祭司的身子,匆匆忙忙收拾了祭司做法事需要的家伙事儿,就这样将他一路抬到了未央宫。
香儿原以为陈阿娇请来的祭司不过十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今日见了才发现他周身若有若无飘着寻常人没有的气息,确实是个有些本事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