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位于东南亚中南半岛的南端,北临柔佛海峡与印度尼西亚隔海相望,南临世界航海重要通道马六甲海峡,这里是亚洲航运中心,也是全球重要的金融中心,是全球最国际化的国家之一。
飞机降落在这个虽只有弹丸之地却是全球最先进的国家的国际机场上,走下飞机,扑面而来的是热带地区的湿润暖风。拿好行李,准备去学校报到,猝不及防来了一场午后降雨,把从不带伞的谭辛平淋了个透。
和校方接机的工作人员联系上了,匆匆上了大巴车,瓢泼大雨让车窗外的景色一片模糊,望去是一堆堆深深浅浅的绿,车内的空调很冷,调和了外面潮湿的空气。
热带的对流雨来得快走得也快,到学校的时候,天空已经放晴。迅速办好交流的手续,谭辛平回宿舍换下湿漉漉的衣服,在学校附近随意走了走。
新加坡果然是花园城市,这得益于它拥有的热带气候,也归功于一流的城市园林景观设计。高楼林立的城市森林中,步步是花园,处处有美景,覆盖率非常高的绿化面积,既美化了环境,减少了噪音,还净化了空气。一个学校的历史底蕴与文化涵养主要看树与建筑,如果说新家坡是花园城市,那南洋理工大学就是花园校园,学校满眼望去也是一片绿,大面积的绿色草地,各种叫不上名字的高高低低的树木,连校内的小山坡和隔墙上都布满了厚厚的青绿色藤蔓植物。
南大的建筑更不用说,这个学校的建筑设计精良,各具特色,弧形的李伟南图书馆,流线交错的艺术学院楼,还有著名的奇葩建筑“小笼包”,层层叠叠,居然是自习室。
熟悉了校园,谭辛平去了食堂吃晚饭。食堂供应的食物种类繁多,从汉堡炸鸡到日式盒饭,福建炒面到水煮鱼片,陕西凉皮到清真拉面应有尽有,谭辛平本来口味清淡,却禁不住黑椒的诱惑,连续点了黑椒螃蟹和海南鸡饭,肉骨茶也独具特色,独特的香甜口感喝得谭辛平胃口大开。
新加坡的交流学习像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涉及社会学各方面的讲座让谭辛平大开眼界。新加坡的社会管理学理念和中国的很不一样,在中国提倡法制,但执法力度和新加坡相比,还是滞后很多,民众的守法观念也较为淡薄,法律法规知识普及率低,很多层面、许多地区缺乏法制建设的氛围。新加坡执法很严格,少有文明国家的严峻刑罚超越新加坡的,在这里连乱扔废弃物、在公共场所吸烟、不冲公共厕所也要被重罚,甚至还要面临起诉。新加坡还保留鞭刑,施鞭刑的时候,用罩布罩住大腿和背部,露出屁股,一鞭下去,皮开肉绽,三鞭下去,受不住的人会晕倒,鞭痕终身难消,会成为一生的耻辱,违法被施以鞭刑,丢脸又伤身,因此,鞭刑震慑力大。
新加坡的家庭医生制度十分健全,新加坡公民都能享受这一政策。家庭医生是新加坡医疗保障体系中最基础的一层,普及度也最高。家庭医生在新加坡的定义与欧美国家略有不同,既包括针对某个家庭或某个人的私人医生,也有自立门户的小诊所。家庭医生一般在社区租小店面,一个人开诊,医保也覆盖这些点,有发烧、咳嗽这样的小症状,只要找家庭医生就可以,患者明白自己的病情,找家庭医生确诊,医生确认病情,就给患者开药,治疗简单便捷,耗时短,费用低。所以,新加坡人难以理解中国看病难的问题,那种在医院拥拥挤挤看病的场面,在新加坡是基本看不到的,更不用提什么黄牛买卖的天价挂号费现象。在医院社工方面,新加坡也走在国际前列,医生负责看病就好,医疗纠纷调解靠社工,涉及起诉直接联系律师。社工帮助引导、救助、安慰还有临终关怀。
组屋是新加坡推行“居者有其屋”的重要政策,社会政策研究课也是将这个政策当作不可或缺的一个案例。新加坡80%的人居住的是组屋。与商业房产相比,组屋实惠很多,组屋由政府供应,居民按需申请购买。每个公民名下只允许有一间组屋,申请组屋需要两个人一起申请,也就是结婚才能申请,如果没结婚的人想申请,要等到35周岁。组屋政策不仅维护了社会稳定,还促进社会和谐,组屋每栋楼有种族配额,促进各民族之间的融合。新加坡老龄化严重,为了促进子女尽赡养义务,子女如果在父母居住地附近就近购买组屋,政府给补贴,年轻的新婚夫妇申请组屋,政府也给补贴,促进了结婚与生育。组屋的供应者只有政府,公民如果不要组屋了,政府按市场价回购,新加坡少有国内的炒房现象,房价也较为稳定。一项政策能够对社会多方面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也是堪称社会治理的典范了。
通过各式各样的课程,谭辛平从不同角度认识了这个神奇的国家,它的治理经验对促进我国的经济发展社会进步都非常有借鉴意义。
繁忙的课程,不能让谭辛平淡忘了对朱韵晨的牵挂与不安。谭辛平并没有关停国内的电话号码,连续三个星期,朱韵晨没有打过一次电话,也没有发来一条信息。
之前的尴尬还未释怀,谭辛平不敢主动联系朱韵晨,同时,他不想破坏目前暂时的平静。可是,没解释清楚的误会总像一块石头,压得谭辛平喘不过气来。每当课程结束,一个人的时候,酸楚的滋味就涌上心头,过去的几个月和朱韵晨相处的情节就会像电影回放一样,止不住地在脑海里往复重播,关都关不掉。那些无知无畏的行为,回想起来是多么幼稚,与朱韵晨之间往日的欢笑,是幻境还是毒药,那些细枝末节的情境,想起来就偏头痛。
无处宣泄的他,只好尽最大可能消耗体力,这样每天回到宿舍时,洗个澡就能睡着。
南大有个田径场,每天晚上,谭辛平都会过去跑上二十圈,一个多小时,足够精疲力尽。
来到新加坡整整一个月的那个晚上,在田径场跑步中的谭辛平,为了避免将迎面跑来的女生撞倒在地,撇了一下身体,摔在跑道边的草地里,把自己的脚扭伤了。
“同学,你没事吧?”女生跑到谭辛平身边,愧疚地问,她企图扶起谭辛平。
“我自己来,你一个瘦弱的女生怎么扶得动我?”
谭辛平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跑道另一边的台阶上坐下,女生一直跟着他。
“会不会很痛,你等一下,我包里正好有一瓶狮子油。”女生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一瓶还没有拆封的药油,她迅速撕开盒子外面的塑料膜,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小玻璃瓶,递给谭辛平。
“应该没什么大事,”谭辛平并没有接过药油:“不过,你怎么逆向跑步?很容易被撞倒的。”
“第一次来跑步,没经验。真不好意思。”
“你不是这里的学生?”
“我是国立大学的传播学硕士,在南大辅修社会学,这个学期才来。”
“哦。”
“狮子油还是给你吧,今晚拿回去涂一下扭到的地方。”
“你自己用吧,我也去买一瓶。”
“你是因为我受伤的,大不了你用完还给我,我叫江渃溪,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互留个电话号码吧。”
“我叫谭辛平,这学期在这里交流学习。”谭辛平没多想,把电话号码留给了江渃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