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谭辛平在宿舍备课,回归平静后,他终于可以安心当个大学老师,平淡亦是幸福。夜晚九点多,谭辛平的手机响起,他随手接起。
“谭老师,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打错电话了吧?”谭辛平用低沉的声音问道,想马上挂掉了电话,难得一个平静的夜晚,真不想被打扰。
“没打错电话,谭辛平,你不想接电话,总是用这招敷衍来敷衍吗?”
“你是谁?”又是哪个胡闹的女同学,他心里虽有些不高兴,但身为老师,绝对不能太暴躁,所以他一直保持气度。
“我是江渃溪,你南洋理工大学的同学。”
“是你?”谭辛平顿了顿,半晌,说了一句:“你好,小溪。”
“终于想起我来了?”
“猜猜我在哪里?”
“新加坡?”
“不对,你不看来电显示的吗?这是中国移动的号码。”
“你来中国了?”
“Surprise!报社让我派驻三年。”江渃溪一副兴奋之情难以言表的样子:“而且,在此之前,我报了你们F大的社会科学高级研修班,有你的课,是你的学生了。”
“你一个新闻传播学与社会学双硕士,还要再学习什么?”
“谭老师,你不是说过,我们都要与时俱进的吗?记者是一个对综合素质要求很高的行业,想要站在行业尖端,只有不断学习。”
“江渃溪,我承认讲大道理讲不过你,说吧,到底来F大做什么?”
“谭辛平,我要追回你!”电话那头的声音很霸气,江渃溪的性格一点都没变,还是如此直来直往。
以谭辛平对江渃溪的了解,这个在国外长大的女孩行事向来率直,这就是中西方教育的差别,想要回绝,必须当即打压。
“不行,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谭辛平当场泼出了盆冷水。
“只要没结婚,都不算。”
“马上就结婚了。”
“结婚了还可以离婚。”
“我若想好结婚,就会爱一辈子。”
“不说了,谭老师,我们课堂上见。”
“不必见,我这就去调课。”
谭辛平挂断手机,一丝小慌乱窜上心头,虽也经历过几次女同学的猛烈追击,用大学老师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服了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可是这次不同,她是江渃溪,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国际报刊的女记者,可没那么容易被说服。关键是,那年自己确实动心动情,要不是因为给不了的承诺与困顿的现实,差点就留在新加坡了。
谭辛平放下手中的教案,他思考了许久,即使江渃溪来了,即使当下现实不再困顿,承诺依旧是那个给不了的承诺,问题的关键在于个性鲜明的江渃溪,始终不是能和自己走走一条道上的人,既然如此,不如不要继续。
忐忑不安地睡了一夜,按部就班上完早上的课。
走在宿舍的路上,被路边走来的女人拦住了。
“妈,您怎么来了?”谭辛平扭头,看到了中学退休的教师谭慧娟,她背着一个黑色花布包,手上拿着把扇子悠闲地扇着风,看来她在谭辛平回宿舍的路上守株待兔很久了。
“臭小子,谁叫你打电话都不接的?”谭慧娟拿着手中的扇子,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
“妈,冷静,冷静。我什么时候没接电话。”谭辛平抓住他妈妈乱扑腾的手臂。
“昨天晚上,昨晚给你的打电话,你电话占线。”
“我不是在打电话吗?”
“那你电话完也不给我回?”
“我怎么知道你打电话?”
“不要忽悠我,你不是有开那个来电提醒业务?”
“妈,您比移动客服还专业!”
“上次你回家,我和你说的那件事情有没有记在心上?”
“有,有,有。您说的那件事情,我不是奉旨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