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时扫描了这个构件,仔细研究也没发现到底干什么用。后来进入汛期,我们通过观察发现,它是活动的,有多条巨大的链条连接着水库底部,极有可能是一个以流速和水压催发的自毁装置。当水压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个装置会拉动一个平衡杆,导致水坝受力面自动坍塌,大坝将瞬间崩塌。”
“什么?”镇长惊了“你怎么不早说!”
“前段时间不是领导参观么,我们又不确定,哪敢说。这次也是因为遇到了突发洪水才”
“要达到多大的水压?”
“不知道”干部摇摇头“也许永远不会,也许随时会。”
“狗日的台湾特务”镇长一拍桌子“这他妈是美蒋安在老子头上的四颗炸弹呀”。
“镇长,这不会是人家先进的泄洪装置吧?”副镇长忙点了一支烟给镇长。
“狗屁”镇长骂道“你猪脑子啊,有通过大坝自毁泄洪的么?泄洪都是有技术参量、分批分阶段进行的。”
我想起了包子给我讲过的故事,毁掉大房镇曾经是陆广的使命,陆广设计施工,张文举接棒建设,他们用了14年建成了悬在大房镇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恐慌写在每个人的脸上。怎么办,逃命还是逃命?
不,是撤离。
“撤离方案拿出来了么?”镇长没好气地问综治办主任。
“拿出来了”综治办主任赶忙递过去
“你也是猪脑子,一个五页纸的方案,四页八股文,什么高举旗帜,什么中心思想,怎么没有具体措施?”镇长怒了。
“公路和新修的大桥都被冲毁了,现在通往镇外的只有伊通河大桥,但这座桥是关东军当年建的,1995年就被定位危桥了。”刘大光突然说话“要不要从这里撤离,请镇长定夺。目前镇里还有人口2万余人没有疏散,其中有3255名老人和1000多孩子。”
“解放军呢”镇长问“驻守大房镇那个团呢?”
“被拉到伊通河下游集中抗洪,要求是死保省城。”人武部一名干部说“都在分级分层筑垒,工程还没建设完20呢。”
“下游?”
“是,下游”他很肯定“军方说,要我们保证大坝安全,在没接到命令前,不许,不许向下游泄洪。”
镇长的手哆嗦了一下,他赶到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这种恐慌毫无遮掩地写在他脸上,大房镇位于省城上游,其下游还有白家屯等几个自然村,接着就是省城近郊了。这几年大搞建设,下游许多分洪河流都被填实,盖了不计其数的商品房。如果这四处大坝决堤,巨龙将直接咆哮着进入省城,半个小时,摧毁省城的一切。
“镇长,镇郊还有我们的一个看守所,在押嫌疑人332名,急需转移。”刘大光不管镇长脑子有多乱,还是顶着风提出了要求。
“转移,跑了怎么办,趁乱打劫怎么办”副镇长说
“不跑,锁在高墙里等死?”刘大光拍了桌子“还有我们20多公安民警和一个排的武警战士!你敢负责?你能负责?”
“不通车了,没有囚车押送,怎么走”镇长缓缓地问。
“分批,武装徒步押运”刘大光说“目的地是省城看守所。”
我想起了包子哥,他还在看守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