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磕磕巴巴的把想要说的话一股脑的全都抖了出来。

彪哥和孟艳玲听完后，都十分诧异的盯着王凡。

“你说几十年前，秦大爷杀了老婆孩子，还把她们都吃了？”彪哥觉得王凡说的故事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王凡使劲点了点头，“证据就在大门口的值班室里。”

“胡闹！”彪哥厉声呵斥道：“你知道现在招个门房多难吗？就因为你的一句话，我们就要兴师动众的，这查出来还好，可万一没查出来，得罪秦大爷以后，他要是不干了怎么办？”

“请相信我，是真的……”王凡恨不得多长出一张嘴来解释。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是怎么和秦大爷杠上的？”彪哥也被逼急了，“得，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证据的？”彪哥质疑的看着王凡，“可别又告诉我是死者托梦。”

“我……”王凡一时语塞。

“我相信他。”孟艳玲再一次站在了王凡一边。

“艳玲，你怎么也跟着他胡闹？”彪哥可不敢对孟法医发脾气，也只能小小的抱怨一下。

“你难道忘了，昨天那三具少了眼睛的死者遗体吗？”孟艳玲不容置否的说道：“我在解剖尸体的时候，他们眼睛都还在，除我以外唯一和他们有交集的也只有秦大爷了。而且”，她话说了一半，陷入了思考……

“而且什么？”王凡和彪哥疑惑的盯着她。

“而且，之前也发生过多次遗体少器官的情况，但一直没怎么重视，我怀疑都跟秦大爷有关。”孟艳玲还是说出了她的推测。

听完孟法医的话，彪哥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低下头陷入沉思，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过了良久，才对王凡说道：“你去找王刚和王杨，让他们带上人，5分钟后大门值班室集合”，他扭过头对孟法医嘱咐道，“艳玲，提取证物的事就拜托你了。”

一个小时后，审讯室内。

孟艳玲将花盆内泥土的化验结果摆在秦大爷眼前，“我们在你的花盆中提取到疑似骨灰的粉末状残留物，虽然已经高度碳化，但仍能提取出DNA与你的进行比对，通过核STR鉴定，两者之间的亲权概率超过99.99999%，可以认定骨灰就是你孩子的。”

彪哥神情冷漠，严肃道：“还是老实交待你犯罪的事实吧！”

铁证如山，在彪哥的威压之下，秦大爷并没有表现出东窗事发后的那种恐惧，反而十分的淡然，“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我也累了。没错，人是我杀的，我都认。还有，”秦大爷顿了一下，“死者遗体总会缺失器官的事，也是我做的。”

说完，他便缄口不言，任凭彪哥和孟法医怎么问，都不说一字。

王凡倒吸一口冷气，梦境中虽已经经历过，但听到秦大爷亲口承认，还是有点让人后背发毛，不寒而栗。

他不由得再度细细打量着这位门房老人。

秦大爷的眼神深邃，好似在回忆着记忆深处那不可磨灭的往事，

时间还得追溯到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他第一次发生医疗事故几个月前的那个夜晚……

那个夜晚，他的手术异常成功，早早便顺利完成，他高兴得没打电话便往家赶，想给妻子一个惊喜。但是，当他以握惯了手术刀的灵巧的手轻轻打开家门，走近虚掩的卧室时，突然，他听到了一种熟悉的剧烈的喘息，一种不言而喻的阴谋像四月的微风，正拂过他的房间，也拂了他几乎要失血的空白的头颅，微风乍暖还寒，令他无所适从……

迟疑了八九秒钟，他决定离开，他再次以一个外科医生的轻盈敏捷，轻轻地关好门，消逝在漆黑的楼梯里，如同他根本就未曾回来……

生活总是这样，在梦境中，王凡以为他们这个幸福的家庭平静日子的消逝，开端于秦大爷手术失败的那个怪异的夜里。

但其实，早在那之前的另一个看似寻常的夜晚，那个他手术特别成功的提前回家的夜晚，那个他不那么累的夜晚，一切的宁静，其实已经飘逝而去，永不再来……

‘只可惜差一点就能手刃那个奸夫，不过话说回来，眼前这个小王好像跟奸夫有几分相像’，

想到这，秦大爷顿时懊恼不已，这是他此生唯一的遗憾。

人性究竟是为何而改变？

面对世事无常到底该如何应对？

成魔？成佛？

真的只是在一念之间。

王凡无意间破获一起二十多年前的悬案，这在警局内造成了不小的轰动，魏宇还专门把局里所有人集合起来，好好的表扬了一下王凡。

临近下班的时候，王刚和王杨热情的凑到王凡面前，“王凡，你立此奇功，是不是该把上次那顿饭落实了？”

王凡想了想，也是，

早请晚请，早晚得请，

得趁这个机会把吃饭的事了了，

“想吃什么？”

他热情的询问道。

王杨跟王刚对了一下眼神，道：“要不，就吃你上次说的那家带皮生牛肉吧？”

带皮生牛肉？

王凡脑海中一下浮现出秦大爷啃食妻儿的画面，突然觉得胃不舒服，

“能不能换一个？”

王凡强忍住胃部的抽搐。

王刚和王杨有些不情愿的说道：“那就冷吃兔吧？就去你说的那一家。”

“呕”，这下轮到王凡忍不住了，他直接夺门而去。

王刚和王杨看着王凡跌跌撞撞的背影，心疼道：“年纪轻轻的，咋也得胃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