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是地面积水烤干后化为水汽升腾而起!
但这股气浪毫不消停,烤干积水又将地面烤至红热!
外面炙热无比,但这时候我的全身却反而冰冷彻骨,我感觉自己似乎正笼罩于冰霜之中,从骨头里散发出阵阵寒气!
“好强的阴气!”
法济和法行异口同声惊叫而出!
而此时妖物停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它见黑色气刃被我一击而破,似乎恼羞成怒!
它不作丝毫停留,将全身仅存的黑气凝聚在身前,朝着我猛扑了过来!
“危险!”
法济急的朝我大喊!
但话音未落,这妖物已冲至我身前,浑身俱是狰狞之色!
当时的我,处于极度的危险之中!
就在此刻,周围的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我就看见一副奇怪的情形。
这种情形,就如同我的身体是别人的一样……
我看见自己的手指飞快地捏出手印,在虚空中画出一个奇怪的符文,嘴里一字一顿地念:
“汝之末那,
业已离开,
彼岸遥远,
过去未来,
吾人使之,
魂魄归来,
摩柯那落迦悉昙——”
突然间我单指伸出,仿佛柔若无骨,朝着妖物轻轻一点。
只是,轻轻地……一点。
妖物猛地一怔,只闻“唰”的一声巨响,我周围扬起猛烈的飓风来了,这妖物在飓风中化为一道黑芒,拼命挣扎似乎想要逃离。
但最后,黑芒在飓风的撕扯中,仍然破碎成齑粉!
只一刹那,妖物就被碾成碎末!
在场的众人全都看的目瞪口呆!
我感觉自己浑身乏力,昏昏沉沉的,似乎再也无力支撑伸出的手臂,沉重的双臂顷刻间垂了下来!
这时候,就听到“啪”的一声怪响!
我在一瞬间失去了奇异的浮力,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我就感觉两眼一黑,再度昏了过去!
而我昏迷之时,李小花就在法济身边,他看见阿兰当时离我最近。
“少爷——”
阿兰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她见我从空中摔落,紧忙冲了过来。
但是她伸手一碰我的身体,“呀——”的一声惊叫反而坐倒在地!
“我兄弟怎么啦?还活着没有?快让我看看!”
李小花跟着冲过来,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可就是啥也不会瞎着急。
阿兰愣愣地说:“好冷……”
法济较为镇定,他先蹲下来看了看我颈部的伤口,见创口流血大为减缓了,此时流出的血色殷红,并无黑血流出,面露一丝喜色。
“伤口无毒,实属万幸!”
他一手抱着石匣子,再伸出两指一探我的鼻息,脸皮顿时一抖!
“好冷的气息!”
虽然此时此刻我呼吸尚属平稳,但从鼻腔呼出的气一遇到空气便结出寒雾!
我体内似乎正处于一种奇异的阴寒之中。
“怎么了?”
此时我爹已经赶到了,他见我双目紧闭昏倒在地,而法行和阿兰均是愣在一旁。
他二话不说就要把脉,可探出手来一触到我的腕部,瞬间脸色变得铁青!
“体寒……”
我爹眉头紧皱,他又深吸了几口气,再度探出两指为我把脉,由于极度寒冷,他把脉之时全身止不住的打颤。
片刻之后我爹缩手回来,仍是眉头紧锁,只听他自言自语道:“阴气太盛,阳气不得相营也。不相营者,不相入也。既不相入,则格阳于外……”
“陆老施主认为是……”法济问道:“格阳之症吗?是方才阳气外泄过甚了……”
“不,不是格阳……”
我爹沉思了片刻,摇头道:“如此体温,只怕是极阴!”
“阳尽阴极?”
法济双目瞪圆,惊讶不已,只听他愣愣道:“极阴之体,闻所未闻……”
我爹摇了摇头,叹气道:“我只希望我是误诊……”
法济见我爹面露忧色,又见我面色愈发苍白,提醒道:“陆老施主,既然陆小施主此刻体寒,还是赶紧把他送至房内取暖吧!”
我爹听了估摸着心里也明白过来了,如今操心也是瞎操心,当务之急还是安顿好我才是。
他转头吩咐道:“快快将少爷送回厢房歇息,多置火盆和炭炉,房内仍须通风,安排人手小心看护,千万别让少爷着凉了。”
众家丁听了我爹的吩咐,这才七手八脚的把我给抬走了。
我娘见阿兰仍在干娘的尸身旁低头垂泪,也是悲戚不已,走上前去好生劝慰了阿兰几句,接着唤了蓝友全过来,吩咐了将我干娘的遗体妥善安置,众人收敛的收敛,清扫的清扫,阿兰这才哭哭啼啼跟着我娘走了。
我爹又向法济师兄弟二人道谢后跟着去照看我了。
法济抱着石头匣子,目送我爹远去。
法行则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而李小花似乎仍纠结于我悬空漂浮结的一幕,他又低头回想了片刻,想起了我口中念诵的“摩柯那落迦悉昙”的七字密咒,令师父都无法克制的妖物,瞬间化为齑粉,如此厉害的一句咒术,这到底是什么法术呢?
他越想越糊涂,便向法济开口问道:“师父,方才我兄弟说的‘摩柯那落迦悉昙’是个什么东西?”
法济思量了片刻才说道:“这是悉昙梵文,是最古老的梵文,只存在于古吠陀的《梨俱陀罗》等古册之中,你平日里并未修习过。”
李小花听了有些好奇,问道:“哦,是梵文呐,那是什么意思呢?”
“这意思就是……”法济看了一眼李小花,叹道:“成就地狱无量!”
李小花听了很是惊讶,呐呐道:“地狱无量?这么玄乎……”
法济左右打量了片刻,见四下再无闲杂人等,才将法行和李小花唤到一旁,小声嘱咐道:“师弟,印智,陆小施主颈部所带的墨玉,十有八九就是璇玑。”
“璇玑乃密教法箓,又是道门至宝,恐怕牵扯甚广,消息外泄怕是会给陆家惹出是非来!我等受了陆家大恩,岂能做忘恩负义之事?”
“此事我们三人万万不可声张。谨记,谨记。”
李小花心知肚明,我是他过命的兄弟,我的事就是他的事,不该说的话,他半个字也不会说出去。
法行听了也点头道:“师兄所言甚是,只是陆小施主身患极阴之症……”
法济摇了摇头,叹道:“我等只能为其诵经祈福,只望吉人天相,我佛慈悲……”
说罢,他低头道了个佛号。
“阿弥陀佛……”
法济给我念经祷告时,我正做着一个梦……
人做的梦有长有短,但大多没有细节,梦中原本记得的事,醒来后都模模糊糊再也想不清楚。
但这个梦,我却能记得每一个细节。
这是我有生以来做过的最真实的一个梦!
只记得当时我昏迷之后,就感觉额头一凉两眼一黑,仿佛顷刻间坠入无尽深渊!
我只闻耳边风声呼啸不止,强风席卷面部,将我的脸揉捏一团,眼睛睁不开,喊也喊不出,只余满心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