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急的都哭出声来了,说:“少爷!方才这屋子塌下来的的时候,少爷你就魔怔了一般,死命往里冲,你不知道这塌下来会砸死人的吗?你都把我吓死了!”
小丫头抹了把眼泪,我冲她笑了笑,说:“你哥我命大,不会有事的!”
我仍然有些迷糊,这时候法济挤到我面前,因为屋顶塌了一半,头顶上仍有土石掉落,他先将阿兰劝了出去,随后才凑到我跟前,跟我说了句话,这句话一说出来,真是令我万分惊讶。
只听他一脸肃穆的对我说:“陆小施主,方才那个邪魔,贫僧也见到了!”
我听到法济这么说,是又惊讶又糊涂,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为何法济能看见我的幻像,但是也说明了那邪魔很可能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我急忙问:“法济师父,你也见到那邪魔了吗?你认得这怪物吗?”
法济脸色铁青地说:“出家人不打诳语,真是闻所未闻,要不是亲眼见到,贫僧也不敢相信……”
我问:“你看见这东西去了哪儿了吗?”
法济摇了摇头说:“贫僧也只看到了一眼,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这邪魔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还想要再问,法济劝止我说:“这屋子很快要塌了,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扶你出去吧!”
我点了点头,任由法济将我搀扶到屋外一棵榕树旁,我靠在树干上浑身乏力,拿起手上的那卷皮看了一眼,心里也犯嘀咕。
这卷皮,绝不是什么善茬!
这卷皮与方才那个邪物,定然有莫大的关联,可我一时间也找不着头绪。
但是二叔一定知道些什么,毕竟这石头匣子是他藏在这屋子里的。
我隐隐地觉得,这石头匣子和里面的东西都至关重要,眼下还得保管好,等二叔回来后再向他问个明白。
想清楚之后,我打开石匣子,先查看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发现那书册和铜符都在,顿时吁了口气了。
我心里暗想,要是真少了什么,二叔回来还不打死我啊!
只是我将铜符取出时,法济看了一眼,显得颇为惊讶,问:“这是南七宿的镇邪铜符吗!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啊!”
我问:“南七宿?镇邪铜符?这是何物?”
法济说:“玄门有五行之说,五行彼此相生相克,除中天厚土之外,金木水火对应天官二十八宿,其中南七宿形似朱雀,属火,有克水之能,但道法中多以朱雀制符,极少直接以星宿制符的,除非……”
我问:“除非什么?”
法济眼神万分凝重,只听他说:“除非要克制的东西,不仅五行属水,更是比五神兽更为厉害的东西……”
我听了这话,也觉得颇为古怪,隐隐觉得这邪物与水颇有关联。
首先二叔是在家里发大水的时候赶到屋子里去查看这东西的。
我还依稀记得当时偷偷听到他说:“幸好幸好,还没淹着……”
这东西似乎是颇为忌惮水。
还有一块南七宿克水的镇邪铜符镇压着……
这石头匣子如果遇到了水,会发生什么事呢?
不管什么事,总之绝不是什么好事!
今日这四周的脓水浸入屋内,屋子都塌了半截了!
方才那黑球妖物也不管不顾的拼命把石头匣子刨了出来,我站在这水里又生出无数的幻像来了。
然后这东西又回到了我手上,不明不白的……
一切都实在太诡异,太邪门了!
这东西跟水碰在一块,就绝不是什么好事!
我将四周扫视了片刻,此时此刻脚底下全是黑色的脓水,手里的石头匣子分量一点也不轻,眼下又无处安置,一时间很是苦恼。
我将东西全都装回石头匣子里,跟法济说:“法济师父,这些东西都是我二叔的,方才那镇邪铜符是克水的,我也觉得这匣子遇着水似乎就要出乱子,现如今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法济师父思忖片刻,说:“这样吧,我帮你在佛堂寻一处干燥的地方,把这石匣子安置在那里,为避免再出变故,我与师弟二人暂时看顾一下,待你二叔回来后再作处置!”
听了法济的话,我心里踏实了不少,二话不说便将石头匣子交到他手上。
“那有劳法济师父了。”
法济接过石匣子后脸色颇为凝重,转身就往佛堂方向走去。
我靠在树干上,闭上眼睛深深的吁了一口气,刚抬起头就看见远处干娘冲我不停地招手,我不明所以,正想着要不要回个招呼,可我刚抬起手臂,就觉得头顶上有个黑影冲我压了下来。
我下意识地往前打了个滚,小时候我打过很多滚,但我敢说,这是我有生以来打得最快的一个!
待我回过头来看清眼前东西的时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只见那团黑色脓球正落在我方才休息之处,那柄惨白锐利的脊骨从这妖物的大嘴里长长地伸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扎在我刚才倚靠的树干上!
原来这妖物把屋子弄塌之后,把身形压成扁扁的一片,在水中潜游,居然暗自藏身于这棵榕树上。
如果我还站在原地,早就被扎了一个透心凉了!
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捏出手印念出咒语,脖子上的墨玉也是立即发出了幽蓝色的光芒!
但是出乎意料的情况发生了,这黑色脓球尽管受了重创,此时全身又笼罩于青烟之中,但仍无所畏惧地朝我猛冲了过来。
它浑身发出“滋滋滋”烧焦般的恶臭!
隐约还听到这妖物碎碎念的怪响。
“爹,娘,我来陪你们了……”
它嘴里伸出的脊骨,瞬间刺穿了幽蓝色光芒构筑的无形气罩!
我看见它惨白的眼珠子里透出了玉石俱焚的绝望!
而脊骨已锐不可当地朝我心口刺了过来。
就在我即将命丧当场之时,一个身影从我眼前突然冒了出来!
就听到“噗”的一声!
那柄惨白锐利的脊骨从眼前这人的心口穿出,喷出一股腥红的热血!
此人帮我挡住了致命一击!
待我看清楚来人,心头猛的一震!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干娘!
干娘愣愣地看了看自己的心口,眼里的神采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条惨白锐利的脊骨又猛然抽了出去,一泼热辣的鲜血飞溅而出,顷刻便将我淋成了一个血人!
我浑身颤抖愣在当场,呐呐道:“干娘……”
干娘晃晃悠悠倒了下去!
妖物将脊骨缓缓收回,一开始愣了一愣,似乎还有些犹豫。
但片刻之后,妖物再度翻转身上的残肢碎肉,无数蛇状的黑气在其间游走,它白色的眼珠子里再度透出了凌厉的杀气。
干娘倒在地上,呐呐地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
这妖物缓缓地滚到干娘身边,盯着她桀桀地笑了许久。
这怪笑空灵而凄冷。
“妖的话你也信,真是活的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