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外号叫“干瞪眼”的家伙一边龇牙咧嘴地划船,一边就跟王二贵说,“诶,王二贵,你感觉到没有,咱们这船好像出问题了。”
王二贵一愣,“出问题了?出啥问题了?”
干瞪眼斜了他一眼,“嗨,你这么多年的老艄公,这点儿事儿不明白!你没感觉咱这船越来越沉吗?你瞅瞅,货都送走了,空船!这船上啥都没有咱们怎么划着那么费劲呢?”
王二贵没在意,一摆手,“嗨!可能是今天风大,水流也急,这船都是一样的咋能越来越沉呢?”
干瞪眼不以为然,“你可拉倒吧,说风大对,说水流急也对,可风大水急能解释得了这水线的事儿吗?你看看船帮,你看咱那水线下去多少了?”
王二贵扒着船帮看了一下,果如干瞪眼所说,这露出水面的部分比以前少了不少。
这下子王二贵也纳闷了,他仔细看看船板,没看到有漏水的情况啊,既然不是漏水了,为啥这船越来越重呢?
难道是这几天伙食好,哥几个都吃胖了?
正琢磨着,就有人跟他说,“你寻思有啥用啊,你不如跟后面坐着的太君说说,等咱到了岸边,咱把船翻过来,仔细检查一下,到时候有毛病没毛病,不一看就知道了吗?”
王二贵一咧嘴,“你拉倒吧,好生生地别没事儿找事儿了!这么大的船说翻过来就翻过来?咱还是等上了岸下去摸摸,看看是不是上面卡了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有人就笑了,有个汉子龇着冯瘸子就对众人说,“可拉倒吧,这乍暖还寒的时候,别随便下水!春天是啥时候?春天是交配的季节,都说这黄河里头,女鬼多!你要下去了,指不定给什么东西把你裤子扒了干那事儿!”
一听这话,干瞪眼来劲了,说,“那敢情好!这几天没事儿干,正憋得慌!这要是有个小娘们给咱舒服舒服,死了也值了!”
众人哄笑,就说,“你滚犊子吧!女鬼你也日?”
干瞪眼做不屑状,说。“你看你们一个个的,没见识了吧!那玩意有啥啊?老子六岁的时候就日过了!”
见众人不信,他冷哼一声,说,“不信能咋的?要不你找来一个,我现在就日给你看!”
刚说完,船一晃,船底下传来咚地一声响。
众人大笑,冯瘸子往前一耸,“诶!想啥来啥!这是女鬼寂寞了,来找你了!”
干瞪眼一撇嘴,啐了一口,“滚犊子,那指不定谁媳妇呢!再说了,我怕她咋的?有本事让她上来!”
正说话呢,船头打瞌睡的日本人猛地站起来。
他挺好奇,抻着脖子看水面看了半天,就扯着嗓子问王二贵,“王桑,刚才,什么地干活!”
王二贵站起来,赶紧打了个立正,说,“没啥!船底,大鱼地干活!”
日本人一听,半信半疑。
还没等重新坐下,船底下,又传来咚地一声。
这下子日本人坐不住了,他拎着枪跑到船边,看水下没什么东西,一脸怀疑地看着王二贵,“大鱼地干活?”
“大鱼地干活!”王二贵说着,又手贴着大腿,深鞠一躬,“太君!船底下,水藻地有!螺丝地有!这些东西,大鱼们通通地爱吃!”
“啊……”日本人说着,长大嘴巴,小眼睛放光,“呦西,呦西!你地下去,把大鱼地,整上来!”
“大鱼地整上来?”
“嗨!”
噗嗤一声,众人都笑了,看王二贵一脸懵逼地看着日本人,干瞪眼捅了他一下,“瞅啥啊,让你把大鱼整上来呢!该啊!让你多说话!”
“滚犊子!”王二贵说着,歪着身子看看水面,额头冒汗。
他心说,滚你奶奶的吧,这么大一条河,我得多牛逼能把水里的鱼逮住?
那不熊瞎子抓蝴蝶,想瞎心的事儿吗?
越寻思越没底,他一咧嘴,“太君……”
日本人以为他没听清楚,又端着枪往水里一指,“大鱼地,整上来!你要不干,死啦死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