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耳边传来任夫人匀称的呼吸,原本似是沉睡的任薄雪忽然张开了眼睛,静静的凝视着任夫人苍白而羸弱的面容,眼泪就那般悄然流下,片刻之间就挂满了一张俏脸……
“娘!”她微颤着伸手,抚上任夫人的鬓发,几乎不敢相信,这个温暖,会动,会笑,会呼吸的任夫人还在……
她就那样凝视着任夫人,一点儿也不觉得疲惫,仿佛这样天长地久的看着才好。
不知道看了多久,任薄雪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披了外衣站在庭院中,托着下巴儿寻思……
既然她已经回来了,有些事情也该计划计划,可不能重蹈前世的覆辙。
在庄子的生活是无趣至少前世的任薄雪是这样觉得的。
然而今生,任薄雪却半点不觉得无趣了,她异常珍惜这样和任夫人一起的日子,每日承欢的母亲膝下于她来说,是满足和幸福。
所有的人都发现任薄雪似乎变了,变得强势,变得粘人,几乎成了任夫人的小尾巴。
为了后续计划的顺利,任薄雪撒着娇使任夫人拿了些银钱找人寻了些医书回来,凭着前世在毒医谷瞧着毒医每日所捣鼓,倒也正经学了不少。
“娘,你在做什么?”这日,任薄雪捣鼓了半天,弄得脑袋发晕,这才住手,只管往任夫人的院子里来,进屋就瞧见任夫人手中拿着一把尺在桌上比划着。
任夫人瞧着任薄雪额头上染了一层薄汗,紧忙的掏出手绢来给她擦了:“日头正烈,你不午觉跑来做什么?”
任薄雪咧嘴,欢快的笑着,依恋的味道在俏脸上散开:“女儿想娘啊。”这确实实话,经过前世的一番经历,任薄雪越发知道了有亲人在身边的快乐。
任夫人被个小丫头笑得心都化了,也是一笑,将桌上的一件衣裳拿起来在任薄雪身上比划:“娘给你做的新衣,可喜欢?”
前世任薄雪也没将这衣裳当作一回事,草草的扔在一边,伤了任夫人的心,如今又怎么会再伤任夫人的心?
任薄雪欢快将衣裳比在身上转了个圈,笑道:“娘的手真巧,女儿很喜欢。”
任夫人本就是因身子虚弱才来庄子养病,此时又这样操劳,一时又连连咳嗽起来,咳了一番下来眼圈也都红了。
吓得任薄雪赶忙上去扶着,又是拍背又是着急:“娘,娘怎么了?”
跟着任薄雪前来的丫鬟香云,见此立刻往外边去叫来了伺候任夫人的丫鬟,那丫鬟手中端着黑乌乌的一碗药汁来:“夫人今日还未喝药,想来是病又犯了,夫人快喝了吧。”
任夫人一面接了碗一面抱怨:“这药都吃了多少日子了?怎么的不见好,反而身子越发沉了?”
任薄雪听了这话心中一动,看着那黑黝黝的药汁,出声阻止了任夫人喝药:“娘,你先别喝,让女儿替你尝尝,顺便试试最近学的医术怎么样?”
任夫人知道自家女儿近来爱看医书,只当任薄雪的兴致上来,也不觉得有异,将手中的碗也搁了下来,嘴里却是笑道:“难不成我还生了个小神医不成?”
任薄雪勾了勾唇,却没有太多笑意,为心中的猜测震惊,端了药碗,抿了一口,然后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