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宗主。”被光亮洒过,是一名被锁链所缚住的青年男子,四肢皆被锁链所贯穿,就连胸骨之后,也被锁链所穿透。血液早已干涸,血肉如同与锁链一体,浑身衣衫已然破碎且被血迹所染,半边身子还有明显的烧伤。
云天缓缓走近,门稍稍敞开,洒落的光又多了一丝。
“锁骨缚魂,可有让你清醒过来。”云天问道。
“就差一步…我就成功了。”男子的眼中一片黯然。
“叶渺死了。”
“是吗。”男子的眼中有了一丝波动,但也仅仅一瞬间而已。
“叶乾!”云天的言语中满是怒气,夹杂着愤怒的剑意震的锁链疯狂的颤抖着,尖叫着。云天抬起脚,重重的踩在叶乾的肩上,巨力携着疼痛再一次袭向周身,叶乾重重的跪在了地上,直砸的地面都生生裂开。
“呃…咳咳。”叶乾本就重伤之躯,云天一脚几乎将他的送进阎王府,神智和言语已经有些迷离:“明明…就差一步了。”
云天身后,数柄长剑齐出,寒芒透骨,剑刃齐上了叶乾的脖子,愤怒的云天想要现在就切掉叶乾的头颅。
叶乾见到云天之剑,眼中之暗淡又化作狂热,他努力的想要靠近,直到碎裂的地板,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血迹:“宗主,你看,宗主,我成功了…”
“你…”云天的手掌有些颤抖,最终还是没有下得去手,重重的叹了口气:“魂兵并非人之血魂,而是叶渺的心。”
云天放下一封染血的书信,以及一柄已经折断的铁锤:“这是叶渺留给你的。”
然而,叶乾的眼睛完全焦住在了断裂的锤上,眼中,更显癫狂。
云天走出,缓缓关闭了光芒,门内,锁链的碰撞声,嘶吼与嚎叫,伴随着无尽的狂躁与悲凉。云天的手按在门上,他想要触及叶乾,但是不知什么时候,两人的距离竟然发生了偏离,虽都追寻铸造之境,却越走越远。
铁胆缓缓睁开眼睛,那日的痛苦依然彻骨,大手之中,躺着一封泛黄的书信,边角早已因抽拉而磨损,但始终被铁胆好好的保管着。三十年来,每当读起这封信的时候,都会想起两人曾经度过的时光,都会想到剑庐之上,火焰之上,她最后流过泪的笑容。
罪人之火,在等三十年又何妨,神铸叶乾,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不在,铁胆一步又一步走近葬兵谷身处,所有的残兵都在为他送行。
夜深之时,葬兵谷外,影獒醒来,半边身子都被涂上了药草。影獒坐起身子,看了看,药草的涂抹显得有些粗糙,影獒的神色却显得有些放松:“师父…”
锤已折,影獒取出一柄长剑,其上缠绕的土黄纹络,手掌握住便觉心神安宁。当日经由玄水业火打造而出的长剑,影獒一直未曾使用过,只是在寂寥之时才会拿出,放在掌心,感受着片刻的宁静。
秘殿之中,秘殿之外,影獒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今日面对剑晨时,心中更多的是想要放弃。
影獒穿上衣服,收好剑,推开门走出。难得无月的夜晚,但心中却比之前更加的敞亮,影獒的脚步有些蹒跚,缓缓的向着净身泉走去。
“小混蛋,说好的让我多走两招,你这么躺着,我可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