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孔院判沉声答道:“因为你父亲被流放,所以你,是罪臣之女。”
苏婳一顿,立刻回复道:“按照我朝律法,凡家族犯事,清韵书院学子不受连带,因此院判的理由怕是难以服众。”
没想到苏婳口齿这么伶俐,孔院判一滞,勉强反驳道:
“苏府被抄家,你父亲是罪臣,身为他的女儿,你难道不是罪臣之女?”
闻言,苏婳的心一片冰凉。
这是故意不让自己进入博渊堂了?究竟是为什么?
不想再做无谓的辩驳,苏婳起身告辞,一步一步麻木的走着,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孔院判看着,心里的内疚之情更甚,可是想到圣上要做的那件事,又坚定了想法。
不知是怎样走到初心堂庐舍的,甫一进入房间,苏婳就把知书和知礼撵了出去,然后用力关上了房门。
看到苏婳的异样,知书知礼不敢懈怠,趴在门前问道:“小姐,怎么了?”
屋内的苏婳看着房间内简陋的摆设,忍了许久,终于落下一行清泪。努力那么久,却成了一场空,让她如何甘心?如何甘心!!!
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好像这样就能缓解内心的痛,但肉体再痛,怎及心灵?
“小姐,不好了,外面都在传,苏婳小姐被取消了进入博渊堂的资格!”
苏浅的贴身侍女清屏面色焦急的走了进来,看着与苏太傅交谈正欢的苏浅,小声的禀报道。
“什么?!”
苏浅和苏太傅同时惊讶的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苏浅看了一眼苏太傅,苏太傅了然,大手一挥:“去吧。老夫去了解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在一旁侍候另一个贴身侍女清璃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斗篷,给苏浅披上,一行人登上太傅府的马车,朝清韵书院赶去。
脚步匆匆的赶去初心堂庐舍,看见知书知礼守在门外,苏浅心里咯噔一跳。
“浅小姐。”
看见苏浅,知书和知礼心下大定,示意苏婳自己一人在房间里。
挥手示意知书和知礼不必多礼,苏浅看着紧闭的门,内心闪过一丝担忧。
方才听闻婳儿被取消进入博渊堂的资格,自己虽然担忧,但还是有些不相信的,还以为是嫉妒她的人恶意传言,如今看来,确有此事了。
“婳儿?我是苏浅,开门好吗?”
苏浅站在门口,轻声问道。
听见苏浅的声音,苏婳的眼泪更是肆意横流。半蹲在门后,死死的抵住木门,苏婳用力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呜咽出声。
门外苏浅依旧温言温语劝慰些什么,苏婳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在模糊的泪眼里,她仿佛回到了获得破格进入清韵书院资格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