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遥原本也是非常紧张,可是一旁孟小云一直叽叽喳喳的闹着,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特意回来送孟遥出嫁的孟蝉好笑道:“八妹妹怎会如此兴奋?弄得像是你成亲似的。”
孟小云也不在意孟蝉的调侃,豪气的道:“我高兴嘛,四姐姐历尽磨难,终于如愿以偿,嫁给了自己喜欢的男子,用那戏文里的话来说这不就是那两情相悦的爱情嘛!”
孟遥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一旁的孟蝉打趣道:“你才多大,就懂什么是两情相悦了?”
孟小云怕是同孟轩处久了,也不高兴别人说她小,有点不服气的道:“我现在都十三岁了,当然懂,像我爹娘就是两情相悦,大师伯和大伯母,还有二师伯、二伯母都是两情相悦,对不对?”
好吧,孟蝉认输了,她说得确实是,嘴上却取笑道:“看来小云妹妹是真长大了,可是也想找个两情相悦的夫君了?”
孟小云一愣,她从来没想过出嫁,更没想过自己将来会找个什么样的夫君,一时间竟有些答不上话来。
孟小云怔愣的时候,梨儿进屋道:“小姐,大夫人让你去一趟梅园。”
孟小云立即把方才的话题丢在一边,随着梨儿离去。
云州这一年的冬天似乎特别长,眼看就要到二月,还是冬天一样寒意袭人,梅园里的梅花已开始凋零,一片片白色的花瓣缓缓飘落,一阵风吹来,漫天的雪白花瓣充斥满整个梅园。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孟小云已分不清是雪还是梅,只见那梅树下,雪白狐裘,乌发如墨,温润如玉般的谦谦绝世公子立于那漫天的雪白之中,遗世而独立,蓦然回首,暗淡了一室芳华。
感觉到了孟小云的注视,殷岳目光淡淡的扫了过来,并没有停留,目光随即移至一旁的随从,温声道:“默言。”
被唤做默言的年轻男子随即取出一封信,走到孟小云身前停住,躬身递上。
孟小云还未回神,殷岳已温言道:“这是雨夕给你的信,雨夕还有几句话托我转达孟姑娘。”
孟小云怔愣的站在原地,殷岳却已径自道:“孟姑娘虽出生江湖,可如今已不在江湖,江湖的那套生活方式与为人处世的观念,与你如今在云州的生活必是大相径庭,若是太执着于过去的那些东西,必会苦了自己,孟姑娘若想在云州这样的地方生存下来,唯有忘记过去的一切,从头开始,努力融入这一切,否则定是庸人自扰。殷岳话尽于此,还请姑娘好自为之。”
殷岳说完,径自离去,留下孟小云在冷风中久久不能回神。孟小云努力回想殷岳说的话,却是一知半解,他说的意思是说她该像其她女子一样,努力学习琴棋书画,做个温柔体贴的女子吗?还是说她不该整天舞刀弄棍,可他那时不是还夸她鞭子甩的好的吗?
只能说殷岳高估了孟小云的理解能力,殷岳本不想管这些事,可是白雨夕给她的信中多次提到了她对孟小云的担忧,想到孟小云毕竟救过白雨夕一命,他才多事的提点于她。
文人说话想来讲究委婉,不过殷岳也多少知道孟小云的性子,已经尽量用他觉得直白的话语提点她,可却怎么也没想到,于他的提点,孟小云半点也没有领悟道,殷岳注定是白费功夫了。
孟小云前后思索了几天,越发肯定了殷岳的意思就是她举止行为太不像个姑娘,越发的坚定学习琴棋书画的决心,也坚定了要朝贤良淑德的方向发展的目标。
往后几年的孟小云果真很努力的学习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大家闺秀,只要白雨夕在云州的时候,她几乎和白雨夕黏在一起,用孟轩的话说,跟在那样的人身边时间久了,也会受到熏陶的,学不到全部,也能学到点皮毛。
当然,性子使然,在努力变成合格大家闺秀的路上,孟小云也会偶尔偷懒,跟着长不大的孟轩四处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