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嫣然看余老太爷有松动,再接再厉的道:“单靠咱们余家肯定是没办法,但是如果姑父肯帮忙的话,就一定会有办法的,再说咱们也没要把白家怎么样,只不过是让那白雨夕嫁不成殷二公子而已。”
“可是......”
余老太爷仍然有些犹豫,余嫣然却不允许他犹豫,继续道:“余家与殷家结亲,对定远侯府也是有莫大的好处的,而且定远侯不是一直对姑姑的出生不满意吗?一直想着法的想让姑父休了姑姑再娶,如果余家能与殷家结亲,余家的地位更上一层楼,定远侯府就断不会再有休弃姑姑的想法了,怕到时候捧着姑姑都还不及呢!有了定远侯府和殷家作保,谁还能阻挡父亲和哥哥前程?”
是啊,从小如此用心培养这个孙女,不就是希望她也能像女儿般那样争气,为余家前程出一份力,如今还有比嫁入殷家更合适的吗?殷家虽已不在朝为官,但殷家在朝中的影响仍是无人能及的,为了余家,没有什么不能赌,没有什么不能做的。
余老太爷郑重的道:“嫣儿,此事关系重大,必须从长计议,一切有祖父与你父兄,切不可随意胡来!”
余嫣然听到祖父应下,心中高兴不已,道:“祖父放心,嫣儿心里有数,定不会坏了祖父的计划,殷家有男儿必须满二十方可成亲的家训,那白雨夕也才十三岁,三年内不可能成亲,时间充裕,嫣儿等得起的。”
“如此便好!”
这一年的中秋盛会与往年差不多,男子女子比试前三也基本是热门人选,没有什么大的意外,唯一的意外就是出了个孟小云。
一个下午,孟小云与余嫣然比试的经过就已经在云州文人才女间传了个遍,不过讨论最多的还是余嫣然的美貌,以及那一幅栩栩如生的山水画,孟小云本人却也没有太多的关注,孟小云对此也没太多的在意。
要说这次盛会什么事让孟小云最高兴的话,那就是在白雨夕的帮助下,她把那面殷岳与她亲自绘过图的八扇屏风搬回了孟家自己闺房里。
盯着屋里的屏风上栩栩如生的画面,孟小云一会发呆,一会傻笑,一旁的丫鬟梨儿和桃儿看着有些心惊,自家小姐已经这样快一个时辰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梨儿朝桃儿使了个眼色,桃儿上前,轻声叫唤小姐,连叫几声没反应,桃儿只好提高声音,哪知这么一叫唤,孟小云犹如被吓到般跳了起来,慌张道:“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两个丫鬟也被孟小云的反应吓了一跳,忙道:“没事,没事,我们只是问问小姐要在屋里用膳还是到花厅里用?”
孟小云吁了一口气埋怨的道:“没事那么大声干嘛?吓死我啦,端来屋里用吧!”
两个丫头却心想,是你吓到我们了好不好,但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虽说孟小云平时没把他们当下人,说话也经常没大没小的,但是怎么说她也是主子,做下人的还是要认清本分的。
不一会功夫,桃儿把晚膳端进了屋子,孟小云还在盯着那面屏风舍不得移开眼,桃儿边摆膳食,边状似不经意的道:“听七少爷说小姐今日可是为孟家长脸了,好多人都夸小姐舞跳得棒呢!不过桃儿还不知道原来小姐会跳舞呢!”
孟小云抓起筷子边吃边道:“我哪会跳什么舞,这都是殷二公子的功劳,要不是有他,我今天还不知道要怎么丢脸呢!”
一旁的梨儿笑道:“没想到殷二公子也精通舞艺!”
桃儿道:“殷二公子是名满大楚的大才子,区区舞艺怎能难得了他,是不是?小姐?”
“那是自然,”孟小云不禁想起殷岳在那小小的院子里用他独有的温润的嗓音一遍一遍的指导着她,短短一个时辰,那屏风换了一面又一面,换了多少面屏风,他就绘了多少次画,那修长的手指在屏风上肆意游走,转眼间一幅画已成。
所有人都觉得那幅画普通得毫不起眼,但她却觉得那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画作。
孟小云曾去问过那些被她毁了的屏风的去向,后来才知道原来殷二公子的画作就算作废了的也不轻易外流,会由专门的小厮销毁,当时不知怎么的还心疼了很久,幸好这一幅画留给了自己,稍感安慰,但还是好心疼那些被毁了的画作,也好遗憾没能把它们全部收为己有。
或许孟小云此刻也不是很清楚到底为何会如此心疼与遗憾,多年后的某一天才明白,原来有些事在她还懵懵懂懂的时候已经发生了,想逃都逃不了,也注定了她这一生求之不得的苦痛。
两个丫头见孟小云又开始神游,心里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但又说不出到底在不安什么。